还,变成了鬼?
信息量太大,整个人木呆呆的,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直到一道声音响起:“丹婴传讯他找到一味药圣秘方,主上您的眼睛或许很快便能复明。”
被唤“主上”的男人,浑然一副不在意的姿态,只淡淡地应了一声,遂道:“无事便退下罢。”
下首的青年应着“是”躬身退出了厅室。
傅藏舟醒过了神,没错过两人话语里的信息。
思绪混乱,不知所措之下,反而干脆啥也不想了。
看到应该是给上司汇报工作的青年离开了,他就跑到还坐在首位没有动静的男人跟前,好奇地在对方眼前晃了晃手。
“你看不见吗?”
“啊,不对……就算看得见你也看不见我吧?”
前言不搭后语。
少年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试图与男人交谈:“这是哪里?你是谁?我怎么在这儿?诶,你穿着古装呀……”
突然想到什么,傅藏舟猛地揪了一把自己的长发,眼神呆了呆。
少刻。
低头,他望着自己被换的一身衣服出神。
之前他穿的是背心和裤衩对吧?
他昨天才剃的板寸头对吧?
这都是什么事?
重生?
不对,是借尸还魂,或是……穿越?
他……还是他吗?
也许是弄错了。
他肯定是在做梦!
对,做梦!
有时候人在做梦的时候是知道自己在做梦的,就像他现在一样是吧!
静坐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傅藏舟闻声看向站起身的男人,喃喃地吐出一句:“好高,”快一米九了吧,“好……”
那一张正气的脸,男人味十足……好帅!
额角至左颊有一条疤痕,真是酷毙了!
是因为向往成为这样的硬汉,所以他才会做梦梦到吗?
傅藏舟胡乱地想着。
这时男人朝内室走去。
少年留在原地,转头看向窗外。
不知几时,雷声已经消隐了。
稍刻的迟疑。
傅藏舟没有跟在男人身后,反而朝着窗户而去,试探了一下下,便飘然离开了屋子。
哪怕是做梦吧,毕竟感觉又挺真实的,不经允许就涉入陌生人的私人领域,实在没礼貌。
没了雷劈,也是该离开了。
可,虽然离开了,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院子里,少年漫无目的地乱逛着。
逛着逛着,一阵凛风骤然刮起,刮得他整个人飘了起来。
仿佛身体要被风吹散了。
吓得他“啊”了一声,又觉得这样子太怂,赶紧咬牙闭嘴。
飘啊飘,就飘出了院子。
恍惚之间,仿若有一道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努力控制着身体不被“吹散”的傅藏舟已经无暇去在意了。
风远,声寂。
夜深沉,万籁俱静。
`
钦州,是为定安府路治所。
城池坐落陵江航道畔,船来船往、人进人出,极是热闹繁华。
又有一艘船舶停靠岸口。
伴着船家的吆喝,旅客们陆续登上了岸。
人群间,有一人格外地引人瞩目。
他慢吞吞地走着,大晴天的,却撑着一把油纸伞。
恍若未觉无数投向他的奇怪目光。
当然,纳闷归纳闷,也没谁真会多管闲事说道什么。
少年面白无瑕,显而易见是娇生惯养大的。
那一身玄色道衣,布料一看极是不凡;红色暗纹,十分精美,做这衣服的绣工技艺定然了得。
看在路人眼里,只觉其人绝非普通出身,寻常人等不敢轻易得罪。
“绝非普通出身”的傅藏舟,背着一个与他周身气质不相符的麻布包裹。
左手撑着伞,右手托着一个小小的陶土盆;
盆里有一株平平无奇的野草……或许是野花也说不定。
傅藏舟没在意一路上各异的目光。
尽管,无论是抱着野草行路,还是晴天打伞,绝非出自他本意,想搞什么特立独行,而是……不得已。
此刻他没心思想这些琐细,只一门心思的,将注意力投放在钦州城门的守卫身上。
悬着胆子,小心翼翼地打量。
进城的人们排着四五不整齐的队伍。
过城门的时候都要掏出证明身份的文书,路引什么,或者其他的公验。
守卫们动作麻利,没多久,傅藏舟便到了跟前。
“姓名。从哪里来的?”
“傅、傅白,来自嘉南。”
“嘉南?那离钦州有数千里,跑这么远做什么?”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的少年,面上却是应答自如:“在下原籍建安府,在嘉南考中了禀生,需要回京才能参加乡试……这、这是小生的路引……”
守卫看了看傅藏舟匆忙拿出的路引,又对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
“可以了。”其人态度由强硬稍变得柔和了些,“相公请进城吧。”
傅藏舟暗暗舒了口气,转而听到“相公”这一称呼,心里顿时囧囧的。
好吧,文科不咋地的他能猜到“相公”什么的应该是敬称,但……
经过现代各种古装剧的“熏陶”,被一个汉子唤“相公”,感觉头皮有些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