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定的景象,虽然长时间以来一直存在的民/族问题还是没能彻底解决,不过在中央的管理之下也没出什么太大的乱子。比起之前日日和阿尔弗雷德剑拔弩张的时候,这样的日子显然要舒服多了。
于是1/9/7/7年的11月7日成了一个值得被大肆庆祝的日子。那一天的红场极其热闹,阅兵无比郑重,处处宣扬着国家强大的实力,游/行的人们也下足了功夫,千方百计地赞扬着眼前的幸福生活和给大家带来这些的列昂尼德,甚至把他的画像和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的画像以同等规格并列展出。显然,这一设计非常博老人家的欢心,他忍不住对身边白金色短发的年轻人感慨道:今年的庆典真盛大啊!
必然的,今年可是十月革命60周/年呢。保尔附和着说。然而他显得没有列昂尼德那么兴致高昂,看上去似乎有些困倦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不引人注目地打了个哈欠。这是没道理的,他又不是列昂尼德那样的老头子,他还年轻得很,而且昨天也没有熬夜,怎么看也不应该有犯困的理由。但是他现在却觉得头脑发胀,有些昏沉的意味,看眼前热闹的庆典也像是隔了一层厚玻璃似的提不起兴趣。
在观礼台上又站了一会儿,保尔实在是觉得仪式进行得索然无趣,加上越来越强烈的疲倦感,促使他决定向列昂尼德请假去休息。实在抱歉,我猜我可能感冒了,最近天气有些凉。他这么对列昂尼德解释。
列昂尼德的眼珠在干瘪的眼睑下转向他:国家也会着凉?
保尔耸了耸肩:我也是个人啊,和您一样。
列昂尼德懒得继续追究,放他离开了。保尔如蒙大赦地离开红场,回到家,一头栽在柔软的床上,终于感觉一直笼罩在他周围的缺氧的感觉减轻了一些。他揉了揉太阳穴,心里很疑惑,然而这疑惑很快变得越发不清晰,最终被沉沉的睡眠吞没了。
没过多久,他就发现,自己身上的异常似乎不能用有点感冒这种理由来解释。因为那个庆典过后两个星期,这种状况完全没有好转,并且一直持续了下去。直到来年夏天,也还是一样。他没有跟列昂尼德细说,不过心里已经开始警惕。他记得自己身上似乎也发生过类似状况那是1/9/5/6年秘密报告结束后,国内处于思想混乱的时期。
那么这一次也意味着有些地方出事了吗?
又过了一年左右,保尔的身体状况并没有继续变差,只是也没恢复到精力充沛的状态。他一直试图找到原因,一年多下来多少有了些头绪,只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改变这样的局面。恰在此时,火上浇油的事情来了
露西亚,我得告诉您一些事情。出兵的消息您一定听到了吧?那是列昂尼德私自的决定,他在之前并没和我商量。这个决定激起了西方全面的敌意是的,我的缓和外交开展不下去了。
伊万听着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平静无波的声音,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您打算怎么做?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露西亚,他所处的环境似乎极其安静,背景听不到任何声音,因此显得他的话突兀而尖锐,您还打算继续在列/宁/格/勒待下去吗?
我在这里发现了一些您或许会在意的东西,伊万说,您之前曾经说过您感觉身体不太舒服,我认为我找到了其中的原因那是因为人们对您抱有怨气。这种现象在莫/斯/科看不到,因为莫/斯/科的上层建筑太高了,它阻碍了我们的视野;在列/宁/格/勒白天的街道上也看不到,因为秩序和权力控制着一切。但是在夜里、在阴影里、在权力的边缘,抱怨的声音正在逐步扩大并将最终侵蚀到秩序之下的光明领域。那时将是真正的离心离德,您将无法控制。
伊万无声地扬了一下嘴角。也许我不应该现在回去我发现离您远一些,我能将您看得更清晰。他喜欢这种冷静而温和的注视,像是经过了时空的凝练,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和选择,因急迫和不成熟而产生的矛盾纷纷被消解。
保尔问他:那您看到了什么呢?
他说:我想您需要一场改革。如果无法说动列昂尼德,就将希望寄托在他的继任者身上吧。
※
列昂尼德果然没有被说动。甚至尼基塔在任时期那种程度的改革,他也不愿意采取。1/9/8/2年,这个老人离开克/里/姆/林/宫,那时阿/富/汗的战争仍在进行。
在他之后那一位上司倒是听从了保尔的建议实行改革,不过没见到什么显著的成效,可能是执政期太短的缘故。
之后,1/9/8/5年,保尔迎来了一位年轻的新上司,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米哈伊尔虽然年轻,但是从外表上看不出雄心勃勃的迹象,反倒显得十分温和,颇有些学究气;假如戴上一幅眼镜,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学教授了。保尔在他入主克/里/姆/林/宫的第二天就以私人名义去拜访了他。
这是每一位总/书/记上任后都有的例行拜访待遇吗,苏维埃同志?给,您的茶。米哈伊尔把茶杯放到他面前,自己手中端着另一杯,在保尔的对面坐下。保尔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个充满生活气息的整洁小房间,炉子上坐着茶壶,里面的水还在咕嘟咕嘟地翻滚,茶壶上方的架子上摆着几盒茶叶,其中一盒是打开了的。而在他的背后有一面墙大小的书架,上面摆了各种各样的书,最下层有一些架子还没有装满。靠近窗子的地方铺了一块方形地毯,一张不大的方桌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