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见剪银转醒,雾年轻声问候,面上带着少有的悦色。
剪银有些害羞地点点头,又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昨夜他已快失了神志,被体内的燥热和yù_wàng驱使着,只知求欢,无暇思索。此时清醒地忆起这场纵情,既是不可置信,又是心甜若蜜,万般饱胀心绪几乎将他吞没。
天啊……不会吧……他和雾年,竟然……
与心爱之人做那些事,原来竟是这般幸福滋味……
剪银的脸像是在烧,整个人蜷成一团,越缩越小,下意识地往锦被里钻。
雾年暗笑摇头,掀开被角继续给他被掐得泛红的腿根上药,一边抹一边拍了拍他的臀尖道:“别夹。”
剪银浑身一颤,更羞了,一张小脸红得像要滴血,连身体都泛着粉。
雾年却还不放过他,促狭道:“昨夜怎不见你这样害羞。”
剪银立刻想起了昨晚自己那些肆意到有些放浪的痴态,和雾年时不时在他耳边说的“yín_dàng”,几乎要哭出来:“我、我没有……”
“没有什么?不是你求着我的么。”
“后来我都说不要了,”剪银在被间闷闷地反驳,说的是最后沐浴时的那一回,“你还……”
雾年就在这儿等着呢,立刻反问道:“我怎么了?”
剪银听出他坏心眼,气鼓鼓地抱着被子不肯撒手,只露出一双通红的耳根。
雾年也不再欺负他,只觉得这小妖精简直要了他的命,这般可怜可爱。
仔细抹完药,雾年抽回手,柔声道:“还疼么。”
“不疼的。”剪银这才抱着被子翻过身,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眨巴,“你肩上的伤……”
“托阿银的福,无碍。”雾年意有所指,再次让剪银红了脸。
他有些羞赧地要下床穿鞋,却被雾年不由分说地按了回去:“今日你就好好休息。”说完,万分体贴地端来水替剪银梳洗,又端来膳食要喂给他吃。
剪银连忙自己拿起了小勺,在雾年的注视下喝完了一大碗鸡粥,颇有些哭笑不得。
他知道雾年就是这般性子,面上冷心冷情,可一旦认定了是自己的,便能给人从头管到脚。
只是,卧病在床也就罢了,他……他这算是什么呀!
雾年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完全把剪银当做了个小娃娃来照料,抱在怀里给他念上回看了一半的话本,没多久又把人给哄睡了。
一夜缠绵,如今雾年看剪银真是眼角眉梢一颦一笑,处处都是欢喜。
他垂眸望着怀中甜睡的人儿,细细回味着昨夜剪银毫无保留的爱语,不禁薄唇微勾,俯身轻轻吻上了剪银眉心的小痣。
傍晚时分,绵枝来找剪银。雾年知道两人定有些悄悄话要说,便出门去了,临走前不忘把剪银用被子密密实实地裹了起来,只露出一颗小脑袋。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日的龙神大人怎么这般体贴大度。”绵枝一进门便啧啧称奇。
剪银坐起身,裹紧的被子稍稍滑落,露出的一截白嫩颈子上尽是点点红痕。
绵枝扫了一眼,抱起拳打趣道:“恭喜恭喜。”
剪银忙拉起被子遮了遮,红着耳朵装傻:“什么呀……”
“昨夜你们动静这般大,今早雾年又神清气爽地来向我要膏药,傻子都该明白了。啊,你真是没看到他那副得意的嘴脸!”绵枝撇撇嘴,故意道,“我哪儿有那种药啊,他便又去了镇上的药铺买,说不定现在大半个青泽都知道了。”
剪银当场愣住,小脸涨得通红,急道:“啊……啊?怎么这样……”
“逗你呢,”见剪银真急了,绵枝连忙打住,“你现在是雪客,这种事哪有什么稀奇的。”
剪银这才稍稍安心,随即又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方才在雾年面前还知道克制,此刻却是彻底绷不住了,两只小手捂着发烫的脸,嘴角直弯到了耳朵边。
绵枝看着他嘿嘿傻笑的样子,叹气道:“没救了。”
剪银想要说什么,一张口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半晌才捧着脸眉眼弯弯道:“昨日我也不知是怎么了,从你家出来就觉得好热,莫名其妙就……”
绵枝一阵心虚,忙道:“总归你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剪银闻言却突然静默了下来。
得偿所愿,他所愿的,又哪是这个。
片刻后,他有些沮丧地低下头,小声道:“阿绵,你说这样真的好吗……”明知自己与雾年再无可能,还如此百般纠缠。
“正是不知将来如何,才更要珍惜当下呢。”绵枝看出剪银在忧愁什么,见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恨不得立刻拍拍他的肩告诉他,别怕,你只需要努力让雾年爱死你就行了。
谁知剪银立刻点点头道:“也对。我现在是雪客,早晚也都是要走的,是该留些美好回忆。”
“什么雪客!”绵枝快被这个糊涂蛋气死了,“你们现在两情相悦,便是像普通爱侣那样啦!”
剪银表情茫然地抬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