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一边用爪子推开剪银的脸,一边凶恶地“喵”了一声。
雾年万万没想到,这两小妖精挖笋还能挖回来一只猫。
他倒不是讨厌猫,真要说起来雾年的脾气还与这猫有几分相似,傲得很,最起码也能井水不犯河水。
只是剪银这回来后,天天抱着猫不撒手,左一个“大黄”右一个“大黄”软声叫唤的样子实在碍眼。明明这小东西天天追在自己身后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雾年自然不好明着去和一只猫置气,但只要剪银一不在,便冷冷地盯着那猫,大黄自然也毫不示弱地瞪回来。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剑拔弩张。
有一回被剪银撞见了,过了会儿便听他小声道:“大黄就是只还未开灵识的普通猫……”
雾年被戳穿心思,又羞又恼,当晚便狠狠教训了这不懂事的小妖精。
“你不是很喜欢猫么?”他一边用力地在剪银柔软的身体内磨着,一边恶劣地要求,“叫一声来听听。”
剪银被雾年掐着腰顶弄得满脸是泪,求饶无用又无处可躲,只能颤颤巍巍地“喵呜”了一声。
雾年眸色一暗,立刻把人弄得越哭越厉害。
不过幸好这胖猫看起来并不喜欢剪银。也许是出自动物的直觉和天性,甚至有些惧怕,总是蹲在一米开外,冷淡又警惕地盯着他。剪银若是贸然过去抱,还要被凶一凶。
雾年便耐心地等待剪银碰得满鼻子灰,灰心放弃。没成想剪银为了讨它喜欢也是真豁出去了,甚至化回原形躺地上翻着肚皮,任那胖猫把他搓扁揉圆一通玩,一边还咯吱咯吱笑得开心。气得雾年咬牙切齿,差点没给它拎着颈子扔出去。
这一回后更是好,那胖猫彻底不怕剪银了,反倒粘上了他。白天窝在怀里撒娇打滚不够,连晚上都要跑床上来睡了。
“地上太冷了吧,快过来。”雾年眼见剪银爱怜地摸摸猫头,让它窝在自己脚后,只得咬牙忍了。
但他显然低估了这胖猫的心机,当他第二次起床时发现剪银不在怀里,而是背对着他抱着大黄睡得香时,终于忍无可忍了。
“剪银,以后不准让这猫上床来睡。”他黑着脸道。
“啊……为什么呀。”剪银瘪瘪嘴,怀里的大黄也适时地喵呜了一声,很是委屈的样子。
雾年咬了咬牙:“脏。”又在剪银开口前打断道,“别说你每天给他洗,你自己的脸和脚都是我给你洗的。”
剪银一噎,嘟着嘴把话咽了回去。
第二十二章 端倪
大黄就此被剥夺了上床睡觉的权利,却没想隔天便出事了。
那日清晨,剪银尚在梦中,床下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吓得猛地坐了起来,一回头便看到屋内的炉子倒了,大黄正躺在一旁呜呜哀鸣,尾巴上烫掉了好大一块皮肉,血淋淋的触目惊心。
“大黄!”剪银鞋都顾不上穿,两步跳过去把大黄抱了起来,心疼地直掉泪,一边哭一边喊雾年。
雾年闻声回屋也是大惊,不敢擅作处理,便立刻给剪银穿上衣裳,抱着大黄去镇上的药铺。
剪银自责得要命,一路上不停给怀里恹恹的大猫道歉,就差给它跪下了。大黄虽疼得一直抖,却还是不时用爪子拍拍剪银的脸,像是在安慰他。
想来大猫定是在地上睡着冷了,便下意识地靠近炉子,结果把毛烧着了。雾年觉得把它赶下床的自己责任颇大,十分歉疚地低垂着眉目。
向来与雾年不对付的大黄却难得地蹭了蹭他,似是在表达自己的宽宏大量,弄得两人又是难过又是窝心。
事发突然,时候又太早,两人匆匆赶到镇上,连药铺都尚未开张。
雾年在屋外敲了许久,才听里面有人抱怨着来开了门。一抹粉色倩影旋出,竟正是那日偶遇七宝时,对剪银面露不虞的貌美女子。
剪银记着她,那女子自然也没忘了剪银。想到这是雾年的雪客,开门时流露出的那点欣喜神色霎时无影无踪,一双美目不耐烦地转着,语气干巴巴地道:“何事?我们尚未开门。”
雾年施礼道:“在下的猫受伤了,望姑娘帮忙。”
剪银生怕因自己连累大黄得不到医治,连忙小心地把大黄抱起来一些,露出那条糊着血惨兮兮的尾巴。
女子本想拒绝,便只轻轻扫了一眼,在看到伤势后却也不禁秀眉微蹙,犹豫了片刻到底心软:“……进来吧。”
剪银感激地点点头,立刻抱着大黄走了进去。
虽然答应替他们医治,但那女子是药铺老板的独女,只是个平日里按方抓药的挂名掌柜,医术并不精湛,更处理不来这样见红的伤。她爹又年事已高,近来身体微恙起不来早,思来想去只能去唤新来的学徒。
脚步声逐渐靠近,来人却是让剪银瞬间睁大了眼睛----
“倚星哥哥!”他失声喊道。
俊逸的青年微微一笑,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温声回应:“小银,好久不见。”
剪银简直太惊喜了,顾不上身旁一脸莫名的雾年,急急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呀?”
“这个一会儿再说,”倚星淡笑,对着大黄抬抬下巴,“我先看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