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花,也值得冒险?”
花满楼笑道:“如果你想去做一件事,就要承担它会带来的危险。并不是值不值得,而是一种责任与选择。”他说的话,十分拗口,又与这边的用语有些不同。提姆雅罕似懂非懂。
她只能说:“现在正是苏里丹开花的时候。但能不能找到,也要看人运气的。”
花满楼愉快道:“我懂得。不强求。”
夜已深沉,天上的银河倒垂,穿越了整个沙漠。这是中原无法见到的风光。
寂静的沙漠深处忽然有了动静。拴在门外的骆驼有些骚动起来。
原本正和陆小凤大笑的提姆娜达忽然沉了脸。
陆小凤不明所以:“怎么了?”
提姆娜达站起身,一手摸上弯刀,沉声道:“两位客人在这坐一会。我去一下就来。”
说着他很快地走了出去。
花满楼也听到了声音。
陆小凤道:“花满楼。”
花满楼点点头:“嗯。有人。”
提姆雅罕还来不及说什么。他们两个更快地走了出去。
星光之下,远处的沙漠中,奔来一排黑影。那是人,骑着马的人。
这么晚踏马而来,肯定来者不善。
塔尔玛已经骚动起来。女人都躲到了屋里,男人们都拿着武器站了出来。
陆小凤沉声道:“是马贼。”
提姆娜达冷冷道:“一年了。想不到他们又来了。”
沙漠的马贼,原本就是沙漠住民的劲敌。一年前,曾经有两位中原来的剑客,将马贼杀退。提姆娜达原本以为,他们这辈子都能无忧了。想不到,马贼产生了新的首领,重新卷土而来。保卫家小是男人的责任,提姆娜达想,不能让这两位年轻人,也卷入鲜血之中。
他握紧弯刀,浑身的肌肉绷紧了。
那位笑起来有两个梨涡的年轻人问他:“要打吗?”
提姆娜达缓下语气:“请两位进屋——”
陆小凤点点头:“我懂了。”
然后他往前迈了一步。提姆娜达以真□□义发誓,他只看到陆小凤迈了一步。可他整个人,忽然像只鸟一样,腾空飞了起来,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塔尔玛的人们沸腾了:“真神。看呐,这是天神的使者。”
他们中的人,有人知道中原的武功,更多的人,却十分淳朴。花满楼听得微微一笑,他按住提姆娜达要冲出去的肩膀,温和道:“交给他吧。”
提姆那达想起一年前的剑客,激动道:“你们也会武功?”
花满楼道:“会一些。”
提姆娜达忧心道:“厉害吗?”大约他是忽然想到,花满楼是个瞎子。
头一回有人问花满楼,他们的武功厉不厉害。
花满楼想了想道:“打马贼应当还可以。”
能排在江湖前几名的武功,被西门吹雪追着剃眉毛的武功,用来打马贼。这不是可以,是大大的可以。可提姆娜达不知道。他很担心。一个人怎么与几十个人对抗呢?何况这个年轻人手中还没有剑。这原本不是他们的责任。提姆那达带着大家要上去帮忙。身后的骆驼却忽然叫了起来。有人大声道:“马贼又来啦!”
屋子被人破开,女人的哭叫声传了出来。
男人们愤怒了。
原来狡猾的马贼声东击西。
花满楼道:“你们呆在这里。”
他拿出了他的扇子。
然后提姆娜达就亲眼见到,什么叫作还可以。他或许再也不信,还可以是什么意思了。
花满楼似乎走得很慢,他的动作却很快。他手掌所经过的地方,马贼一个个都倒了下来。然后忽然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哭叫声,提姆雅罕冲过去,将一个不足周岁的婴儿从马贼手中抢了下来,闭目迎接砍下来的刀光。
但她只等到一个温暖的手掌。
花满楼站在她身前,将她扶起来,温和地说:“你去和大家站一起。”
他身后,那个偷袭的人已经倒地身亡了。
他的胸前是一把刀,他自己的刀。
没有人看到花满楼是怎么出手的。
花满楼冷冷道:“我不杀人,并不代表我不会。”
说着,他拔身而起。
广阔银河,星光璀璨。两位又年轻又漂亮的异乡人乘风而起,解他们于危难中。除了当年两位白衣剑客,塔尔木的族人们已许久不曾见到了。
陆小凤打这些马贼,连五分功夫也用不到。他余光一瞧,忽然发现绿洲那边冲出一些人。装扮与败在他手下的人十分相似。
陆小凤利落地将手下的人解决掉,飞身追了上去。
身后传来花满楼的声音:“陆小凤。”
陆小凤诧异道:“花满楼?”
花满楼道:“他们偷袭了塔尔玛。”
陆小凤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他和花满楼,都知道要怎么做了。陆小凤对贼没有偏见,他最好的一个朋友就是偷王之王。可是每行每业,都要讲道义。大家都是贼,你去欺负平民百姓就是你不对。习武之人手中长剑,并不为杀戮而生。
陆小凤运气很好,因为他遇到的这伙马贼,只是之前那伙剩下的一些余党,不足为虑。他运气又不好,因为不巧的,沙漠之中又起了风暴。
这回陆小凤记得牢牢抓住了花满楼的手。一个人徒步三天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这次的风暴,比白日里的要短。可是沙尘的量却依然足以掩盖掉一切踪迹。
寂静的沙漠十分美丽,它无辜地美丽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