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给燕兰泽闻了闻,止了燕兰泽的咳嗽,扶着燕兰泽头也不回的出了茶馆。
二十六、
许城中瘟疫横行,燕兰泽身子不好,大多数时候留在城主府中休养,沈妄则几乎不回城主府,白日里在医馆与患者中穿行,治病煎药,夜晚则直接宿在医馆里,除却必要情况需汇报外几乎不回城主府。
情势严重,沈妄连燕兰泽都顾及不上,那日忙里偷闲与伏湛谈话没得出结果,愈发将一腔心思都扑在了如何治好疫病之上。
薛涉与伏湛再次找上门来时,沈妄瞥了从门外踏进来的两人,立刻大叫一声“站住”,然后指了身侧一小童,“去,给这两位爷取两碗药汤来。”
伏湛与薛涉早在不归谷被沈妄诊治时就被灌过不少药水,寻常毒药对二人无效,但为避免万一,这防御药汤不能少。
待二人喝下,沈妄将手中扶起的病人安置回简易木板床上,眼神朝伏湛一扫,道:“伏湛,你出去。”
伏湛静默一阵,终是败给沈妄的疏离,转身出了医馆,他一走,沈妄收回视线,走到了下一个病人身前。
“你不去城主府寻燕兰泽,来此处寻我作甚?”沈妄漫不经心问。
医馆里四下躺满了疫病程度不一的病人,薛涉刚往里走一步,一个小童上前来递了一张与沈妄他们一样的帕子上来,嘱咐薛涉戴上。
薛涉蒙好口鼻,走到沈妄身边选了个不挡着沈妄动作的位置站定。“燕兰泽究竟怎么回事?”
沈妄扒开病人的眼皮看了一眼,不甚在意答道:“高烧烧坏了脑子,醒来后谁也不记得了,独独记得一个采之,我诓他说采之回了朝天教,等着他来年去娶他,你莫要这样看我,我若不这样说,他只怕刚下床就要出府找人。”
薛涉沉沉道:“你还与他说采之是我妹妹?”
沈妄挑眉,“不然我怎么解释采之的身份?若只是个朝天教中的丫鬟,何须他去迎娶,直接带回府不就成了,左右都要安个身份,是谁家妹妹又有何差别?”
说罢,沈妄绕过薛涉,到另一个病人前例行检查,四处忽然一阵此起彼伏的喘气咳嗽声,沈妄皱着眉抬眼四处看了一圈,对身后跟着的小童道:“去,将窗户边都放上昨日我拿来的药草包。”
薛涉看他面色不愉,不由问:“这疫病你可研究出药方了?”
沈妄颔首,“再给我两日,定能治好。”
他看了薛涉一眼,从怀里掏出两个香囊,扔进薛涉怀里,“喏,拿着,这几日少在街上行走,省得出事。”
薛涉道了声谢,拿着香囊把玩两下,又问:“燕兰泽果真失忆了?”
沈妄不耐烦道:“薛涉,我早在与他一同去荣王府的路上将你所有事都告诉了他,他若未失忆,你当他见了你还能如此平静?”
薛涉脸色一变,“你告诉了他什么?”
沈妄走到药柜前坐下,一手按了自己额角,另一手在药称上一拨,薛涉紧皱着眉跟过去,按了药称,沈妄越发烦躁的看他一眼,道:“你从前瞒了他多少事,我就说了多少事,假扮采之,自小被劫,杀父之仇,洗脑秘药……”
他每说一句,薛涉的脸便黑一分,到最后,薛涉几乎控制不住要将桌掀了的心思。
沈妄收回搭在药称上的手,丝毫不惧薛涉的怒火,“薛涉,你认为燕兰泽是假扮失忆,那倒不如想想,他假扮失忆是为了什么,又能得到什么?在知晓这么多往事后,他为什么要假扮失忆?”
薛涉一滞。
见薛涉果真开始思考,沈妄凉凉一笑,补了一句:“我可与你说清楚,燕兰泽如今身子弱得很,你少去激他气他,若真想他好好的,就乖乖扮成采之的样子去哄哄他,免得又将人气到鬼门关前再让我去救他。”
强硬行事的可能被否决,薛涉撤回手,看沈妄摆弄起药材。
薛涉问:“你既已快有了治病药方,疫病将除,燕兰泽在此处待不了多少日,我眼下转头走了,想来也是无妨。”
沈妄闻言看他一眼,一笑,道:“你若是想走自是无妨,带上门外那个人一起走了,我与燕兰泽也落个清静。”
薛涉被他一堵,心思好似被沈妄看穿一样。
他回头看了眼还站在医馆外的伏湛,无奈道:“沈神医表明心意失败,闹这样大的脾气,还将我与燕兰泽牵扯进来。”
沈妄唇角一翘,笑得别有深意,“这罪我一人受着着实无聊,拉着你们一起担着,心里高兴。”
说罢一挥手,示意小童送客,薛涉也不耽搁,出门对伏湛转述过沈妄的话,分了一个香囊给他,两人一同回了暂居的小院。
伏湛信得过沈妄的医术,只不过疫病之地向来戾气重,沈妄不会染病却难免遭恶毒之人记恨,平日里倒好,如今沈妄一心扑在疫病之上,成日操劳,不会对伤病之人设防,不得不担心。
听闻沈妄已经快研制出药方,伏湛放下心来,沈妄告白一事再次占据心头,薛涉见他又准备对沈妄敬而远之,不由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回了隔壁屋子开始折腾女子装扮。
燕兰泽正坐在房中喝药时,城主府的李管家过来敲了门,恭敬道:“王爷,府外来了一女子,自称采之,想见王爷一面,王爷可要见她?”
燕兰泽微微一笑,将手中药碗放下,“自然要见。”
他披了件厚重的披风,跟着管家走过长长回廊,快到大堂前时,管家先遣去请人的小厮将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