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请一个月假。这个丫头很机灵,她给罗德立和郎司洛带去几封信和一笔钱。他们拿这笔钱在劳郎佐和皮埃尔-安托瓦纳身边安排了耳线。这两位出生最高贵极为时髦的青年总是在夜里一同潜入修道院花园。自红衣主教大公执政以来,潜入修道院变得非常困难。尤其是最近,院长的要求得到毕德蒙伯爵的批准:在通向北边空旷地的花园小门前面设了一个岗哨。
贴身丫头莉维娅每天来见菲立慈和洛德兰,汇报袭击赛莉娅和华皮纳的情人的准备情况。准备工作进行了六个星期。问题是要摸清劳郎佐和皮埃尔-安托瓦纳会在哪个夜晚来修道院。新的大公继位后,严格执行法纪,修道院的防范更严。另外,莉维娅在罗德立那里遇到了困难。这个罗德立已感觉到菲立慈对他的冷淡,因此明确表示,如果菲立慈不同意给他一次约会,不亲口吩咐他行动,他就拒绝去施加报复,损伤华皮纳与赛莉娅的爱情。可是菲立慈已爱上了毕德蒙伯爵,不同意他的要求。
她毫不掩饰地给他写了封信,道:“我很清楚,要想得到幸福,就得遭受惩罚。但为了见一个在心中失去位置的昔日的情人而受罪,我是决不会同意的。但我还是愿意夜里再见你一次,给你讲清道理。不过我不是要你去犯罪,所以,你不要抱有妄想,以为我会像别人请你去杀死一个傲慢无礼的家伙那样,给你报酬。你不要将我们敌人的情人伤得太重,以致影响他们进花园,害得我们特意集合起来的修女看不到好戏。千万别出差错,不然你就取消了最津彩的节目,我就只会把你当成一个莽汉,你再也得行到我的丝毫信任。要知道,你正是因为这个主要毛病,才失去我的友谊的。”
津心准备的报复之夜终于到了。罗德立和郎司洛在好几个同伴的帮助下,整个白天都在监视着劳郎佐和皮埃尔-安托瓦纳的行踪。由于劳郎佐他们嘴不紧,罗德立他们确知那两人准备夜里翻过圣立巴拉达修道院的围墙。在派出哨兵守卫修道院大门的哨所附近,住着一位富商。这天晚上,富商嫁女。利用这个机会,劳郎佐和皮埃尔-安托瓦纳装扮成富商家的佣人,在晚上十点钟光景,以富商的名义送给哨所一桶酒。士兵们高兴地收下了礼品。夜色朦胧。那两人估计在子夜时分番强。于是在十一点时,罗德立和郎司洛就埋伏到围墙附近。他们高兴地看到一个喝得半醉的士兵来接班。用不了几分钟,那士兵就会睡过去的。
在修道院里面,菲立慈和洛德兰已见到她们的敌人华皮纳和赛莉娅藏在花园里靠近围墙的树下。将近十二点时,菲立慈去喊醒了院长,费了很多口舌才把她拖来,又费了不少力气才使她明白她刚才揭发的罪行可能发生。
等了半个多小时,什么动静也没有。到后来,菲立慈不安起来,生怕自己落个造谣中伤的名声。院长最后说事情就算是真的,也不该为了证实一起罪行,便违反圣贝诺阿会的规矩,因为在太阳落山后,修女是不能进入花园的。好在菲立慈想起从修道院里面可以不经花园,走到低矮的柑桔小温室的平屋顶上。那里离卫兵看守的那道门很近。在菲立慈忙着说服院长时,洛德兰去叫醒了她的姑姑。那个虔诚的老修女是修道院的副院长。
院长虽然跟着菲立慈来到柑桔温室的平台上,但还是不相信她说的一切。突然,她发现离平顶九至十尺的下方,站着两个修女。在这样的深夜,她们竟站在宿舍外。她的震惊和愤怒,恐怕大家难以想象。夜色昏暗,她没有认出这两个修女是华皮纳和赛莉娅。
院长以一种严峻的口气叫道:“不守规矩的姑娘,可怜的轻骨头!你们就是这样来侍奉天主的吗?要知道,伟大的圣贝诺阿,你们的恩主在天上注视着你们呐。看见你们践踏教规,他会气得发抖的。你们回自己的屋里去吧,归寝的钟声早已敲响。快回房间去祈祷吧!明天早晨,我将给你们以惩罚,等着吧。”
赛莉娅和华皮纳听到头顶上很近的地方响起院长严厉的激怒的声音,惊恐不安,呆若木鸡。这时,另一件事又把修女们吓了一跳:门外离她们八九步远的地方,突然传来激烈的斗剑声。不一会儿,有人受伤了,发出痛苦的惨叫。赛莉娅和华皮纳听出是劳郎佐和皮埃尔-安托瓦纳的声音,内心里好似油煎火烤!她们有私配的园门钥匙,便跑去开锁。尽管大门沉重。她们也居然推开了。赛莉娅年纪大一点,力气也大,抢先冲出门。不一会,她挟着情人劳郎佐走了进来,劳郎佐好像受了重伤,只能勉强支持住自己,每走一步都要声吟一声,像是行将断气的人了。果然,他在花园里走了十几步后,尽管有赛莉娅搀着,还是栽倒在地上,一命呜呼了。赛莉娅顾不上谨慎,大声地呼喊他,见他没有反应,便伏在他身体上痛哭了起来。
这一切发生在距柑桔小温室平顶二十来步远的地方。菲立慈明白劳郎佐已经死了或即将死去,觉得十分歉疚。
她心想:“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罗德立发疯了,杀死了劳郎佐。他本性很残忍。在几次化妆舞会上,劳郎佐的马和仆人的制服比他的漂亮,这便伤了他的虚荣心。他忍受不了。”
菲立慈搀扶着吓得半昏过去的院长。
过了一会儿,不幸的华皮纳也进了花园,她扶着皮埃尔-安托瓦纳。他也挨了要命的几剑,很快就要死了。在场的人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