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浩吻我你就也想吻,他喜欢我你就也喜欢,这是干什么?很好玩?”姚津云沉着脸捶了一下门板,力气不大,不知是伤口会痛还是怕吵到邻居。
很好玩?他觉得自己是在学阿浩、在玩?王惟翰有种被侮辱的感觉,无可遏抑的怒火熊熊烧起。
“喜欢上你哪里好玩?”个性不好,年纪比自己大,而且还是老师,还是男人……
“那就不要玩。放手。”姚津云瞪着王惟翰撑在门沿上的手。
“所以我不是在玩!不放!”
王惟翰不但不放手,还再次跨进门里──反正他怕痛,反正他不敢用力,反正他怕吵到邻居,反正他不会也不能把自己推出去。
“王惟翰……”姚津云气得牙痒,不管王惟翰撑在门沿上的手和跨进门坎的脚,转身直接就把门板压上,一边忍着胸腹之间的痛楚一边怒叫:“自己做了决定就硬来,是我倒霉吗?要打要骂要亲都随便?你这样跟李成浩有什么不同?给我回去,浑蛋!”
姚津云一动怒就头晕,伤口痛得更厉害了。双手使不出力,就把背脊顶在门板上,不断施力夹住那个卡在门间的浑蛋。
生怕被笨重的铁门夹到手脚,王惟翰连忙把身体顶上去,隔着门板感觉到门后传来的微弱抗力,他既不敢进也不敢退,进了怕弄痛姚津云,退了只怕自己手指会废掉,只能暗暗调整着顶门的力道,紧张的喊着:“老师……老师,你听我说啦!”
为什么姚津云对阿浩可以那么温柔那么包容,对他就这么严格这么愤怒?王惟翰不能理解这种差别待遇。
“你还知道我是老师?”姚津云痛苦的喘着气。
“知道啊我当然知道!我一直把你当老师……”
就是知道,才会输给阿浩。
王惟翰被自己的答案弄得沮丧起来。
察觉到门板的另一侧已没有任何压力,姚津云顺了顺呼吸,正要站直身体时,一阵很低落很丧气的嗓音缓缓传进耳中:
“我不是故意要比他慢的……”
“……。”
“我真的喜欢你……”
“……回去。”
姚津云的声音听起来很累了。
王惟翰像只被骂的小狗一样低着头,把盘踞住大门的手脚收回,退出玄关,让那扇在两人中间卡了半天的金属门“叩”的声在眼前关上。
觉得很蠢、觉得很烦躁、觉得很委屈、觉得很想哭。
电梯向下的时候,王惟翰看着镜中那张少年的脸,努力不让镜里的眉毛和嘴角往下垂、不让那双眼睛变红。
“我跟阿浩才不一样……”
*****
王惟翰无报备的迟归换来了一个月准时到家的规定。他妈妈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被乖孩子宠坏的母亲就是少了那么一点处变不惊的包容力。
四天后的飞机送走了阿浩。
一个星期就又这样过去,学生也会有y
,特别是左边的座位空了的时候──阿浩上星期一就飞去美国了……王惟翰手撑下巴,嘴唇微张眼神呆滞的看着窗外的天空,蓝蓝的天上只有云,没有飞机。
“阿翰,你的排骨被耀哥他们偷走了耶!”
“嗄?”
王惟翰回过神,发现自己吃没几口的便当里只剩下白饭和青菜了。
“吃饭时发什么呆啊哈哈哈哈……”
打劫集团瓜分了王惟翰的排骨之后,还从远远的另一桌向这里发出挑衅,王惟翰连看都懒得看,意思意思的胡乱扒了几口饭,就丢下便当走出教室。
迎着微带湿气的风,王惟翰像被诅咒一样地走到走廊尽头,站在厕所前的露天阳台上,看着天空发呆。
那天的隔天,班上的同学透过其它班辗转得知姚津云受伤的消息,本来就没什么深仇大恨,对他那“欺负好玩”的行动因此暂时停了下来。
而他也再也没正眼瞧过自己。
王惟翰靠在围墙上叹气。
不,若说被故意忽视,那也不对。该叫班长时还是会叫班长,发考卷时还是会看着他的眼睛称赞“班长总是这么优秀”──姚津云对他的态度,就像一切从没发生过一样。
真讨厌这样,真讨厌!比起来,当时被他拿着验孕棒威胁、被他一脸嫌弃的说蠢、被他隔着门板骂浑蛋还比较痛快……。
“……咦?”
从阳台往下看,正好看得到后门。
王惟翰居高临下,被门边两个拉拉扯扯的人影吸住了目光,拉人的是个身穿黑西装的高大男子,而被拉住后正在不停挣扎的人是姚津云。
靠,他的伤还没好,哪能让人这样拉!
脑袋里“嗡”的一声,王惟翰根本来不及细想那个西装壮汉到底是什么身分,伸手在围墙上一推,转身飞奔下楼,像截火车头一样嘟嘟嘟嘟的鸣着汽笛,冲向后门。
“老师!”
就像在电影上看了很多次的英雄救美,王惟翰借着奔跑的冲力,一拳揍上那个正要把姚津云拉出门外的男人左脸,再趁着男人后退松手的时候一把抓住姚津云,用力把他扯到身边,用另一只手紧紧的护住。
“老师!你没事吧?伤口痛不痛?”近在咫尺的脸上写满了担心和愤怒。
“痛死了……干……你放手……”被用力扯过来又被用力抱住,姚津云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拆掉了。
咦?又被骂了?王惟翰有点受伤的松了松手,眼角看见那个被打的西装男已经站直身子往这里跨了一步,他直觉又收紧了手臂,姚津云用手肘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