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惟翰反射性的“咦”了一声,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帮忙我清鱼缸。”
其实……比起金鱼,他从小到大最想养的,还是那种明明长得很威风表情却很无辜的大型犬。品种不重要,只要够大就好了。
那种狗又笨又执着,就算被主人欺负了,也一定还是会摇着尾巴跟上来,想丢也丢不掉吧?
“想丢也丢不掉就是你最大的卖点……”
“嗄?”正在抹鱼缸的王惟翰听不清楚这句话,一脸疑惑的抬起头。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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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津云对那只金鱼是认真的。
小金鱼长得像吹气球一样快,三个月之后,已经长成高尔夫球般的大小了。体态依然圆滚滚,一身鳞片随着年纪增长而变得愈来愈闪亮,在水波间泛出珍珠般的光泽。
现在已经是下学期了。整个寒假,每当王惟翰到姚津云家里时,都会被他使唤着帮忙换水洗鱼缸,也因此,他每次都会发现鱼缸里有不同的变化。
一开始是缸里的假山被搬出来废弃,因为它尖锐的棱角似乎撞伤了小金鱼娇弱的鳞片;后来是买鱼送的水草也都捞出来丢掉,因为小金鱼会去乱啃;然后是缸底那些彩石也全面撤除,因为爱干净的小金鱼晚上会在缸底睡觉。
入冬之后,当王惟翰发现姚津云每隔一两个小时就会去看鱼缸里的温度计时,他开始思考是否该为那天跑去买鱼的轻率举止感到后悔。
周末的有线电视播的都是看过好几次的电影,拿着英文杂志坐在沙发上,王惟翰转头看向鱼缸。
小金鱼已经睡了,坐在缸底的样子很像不倒翁,正面的脸看起来蠢得很好笑。
而站在鱼缸前的姚津云拿着喝到剩下一口的冷咖啡,正在检查温度计。
“老师,你刚刚去泡咖啡时才检查过的。”
“晚上温差大。”
并没那么大好吗?王惟翰翻开杂志遮住脸,听见姚津云拖着室内鞋的脚步声轻轻越过自己面前,走进厨房,然后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咖啡喝完了杯子洗好了,要睡觉了。
王惟翰把杂志“啪”地一声丢在桌上,也踩起地板鞋,啪嗒啪嗒的尾随着从厨房里出来的姚津云走进卧室。
“睡觉了?”
“嗯嗯。”
洗完澡后就穿着睡衣的姚津云脱掉薄外套,拉起棉被直接钻进去;王惟翰关上大灯后,也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爬上床。
棉被很冰,一在床上躺平,就感觉到旁边那人微微挪动身体靠了过来。
很含蓄很小气的靠法,只有一侧的肩膀手臂有接触而已,两个人平躺着相靠的姿势,活像两只贴在海底的比目鱼。
王惟翰不禁怀疑这种半调子的取暖方法能有多大成效。
“老师,会冷的话,我可以抱着你啊。”
“靠太近氧气会被你吸光,而且今天不会很冷。”
今天是不太冷没错啦……但拥抱也不是只有取暖这一项功能而已。王惟翰吞了吞口水,翻身抱住姚津云。
“……。”
明明就很冷啊,从那双手臂上摸到的是一片鸡皮疙瘩。
王惟翰小心地调整姿势,尽量增加两个人身体接触面积,却在动来动去的过程中无可避免的心猿意马起来。
“老师欸。”
“干嘛?”
姚津云的手轻轻搭在王惟翰腰上,害他一阵口干舌燥。“没……没事。”
“快点睡。你最近上课都很不专心。”
“不是,那是因为……”王惟翰紧张起来。
“因为什么?”
“因为……”
自从养了小金鱼之后,王惟翰就常常到姚津云家里过夜,频率大约是一周一到两次。
离开学校之后还能跟老师长时间相处当然是件很棒的事,可是……可是晚上睡觉时间,就是折磨的开始。
他真的只敢抱而已。
最多就是等姚津云睡着后,偷偷亲他的脸和嘴唇。
这对一个发育健全的青少年来说是多么不健康的事啊……结果就是让王惟翰在白天上课时精神萎靡,盯着在台上讲课的姚津云胡思乱想。
原本只是妄想的程度而已,可是最近那些妄想已经进化成意淫了。
王惟翰无法把实情说出口,沉默了好一阵子。对话没再继续,姚津云的呼吸声就开始变慢变平缓,俨然正要进入睡眠状态。
“老师……”
好惨,又是一个动弹不得的夜晚。
黑色胃袋(廿六)
姚津云动也不动,看样子是睡着了。他一睡着就很少移动身子;而王惟翰没有这种本事,没隔多久,手臂就开始觉得酸。
反正姚津云的身体也已经暖了,这时应该要收回手臂躺好睡觉才对,可是……可是搭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是这几个月以来难得的伟大进展,王惟翰舍不得改变姿势。
可以抱着睡当然要抱……可是手臂真的好酸啊……
似乎察觉到王惟翰的焦躁,姚津云从浅眠中醒了过来。
“你睡不着吗?”
“对……”
“怎么了?”
因为欲壑难填啊……今天晚上胡思乱想的情况特别严重,再抱下去大概会醒到天亮吧?王惟翰依然说不出理由,咕哝着回了句“不知道”。
姚津云轻轻“喔”了一声,居然又往王惟翰怀里靠了几吋。
“睡不着的话,来聊天吧。”
聊聊聊聊聊天吗?现在自己大概只能聊出低级sè_qíng的话题……王惟翰正在头昏脑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