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gt; 其中汪丞相性子最软和,见状突然迟疑了一下,道:“陛下初初登基之时,就与臣等商讨过休养生息之法。臣私以为,这个法子极好。只要大兴等过了这五年,大兴百姓定然能存下更多粮食,马匹也能渐渐长大,归乡探亲的将士,也能留下不少子嗣,从前没长大的孩童,也能渐渐长大,可以当兵作战。”
萧无尘双眼微微眯着,看着汪丞相不说话。
左丞相心中一突,想要阻止汪丞相,但他咳嗽了一声,还没开口,就见汪丞相继续侃侃而谈。
而他谈的不是其他,而是和亲一事。
“……如今已到了秋末,各地刚刚收完了粮食,正往洛阳城运过来。而南北匈奴之所以再次对大兴出手,无非也就是为了这些粮食还有之前对我大兴许诺要每年纳岁贡的马匹等等。只要大兴许诺减少那些马匹的数量,并且赏赐给他们一定的粮食,再送一位公主前去和亲,南匈奴也好,北匈奴也罢,定然感念皇恩,至少三四年之内,不敢乱动。而三个异姓王那边,臣也听说过那边也有和亲的想法……只是他们要的是年幼的八公主,说是只要陛下最疼爱的八公主愿意前去和亲,并且许诺他们藩王死后,再传承藩地,那么,他们也是心甘情愿愿意退兵的。两方皆是如此,显见是都愿意和大兴和谈。而和谈之后,既能减少兵马损失,又能让百姓避免战乱,大兴的损失,寥寥无几。如此的话,陛下何乐而不为?毕竟,能以最少的损失,缓解了这内忧外患,才是我等该做的事情。”
汪丞相说罢,自以为聪明无比,正洋洋自得的等着小皇帝的夸奖。
然而萧无尘却是看着他的目光越发不善起来。
左丞相心中叹气,到底也不能再劝——开玩笑么?如果大兴如今当真是打不起仗,那么和谈一事,甚至是送出和亲公主,都是不得不做的事情。偏偏大兴如今打得起仗,而要送出去的公主,不但年纪幼小,还是陛下最疼爱的妹妹,陛下不恼,才是奇事。
果然,萧无尘听罢,就道:“如此说来,汪丞相却是对大兴没有信心,觉得大兴无人可用,没有可以打赢那些小人的将才么?”
汪丞相心说,大兴朝自然是有将才的。只是如今的将才,要么太过年轻,要么太过年迈,当做守成之将,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可是若论征伐……大兴倒也有那么两三个人,可惜就可惜的是,如今大兴是内忧外患,单单只有那六七个人,其中还有两三个是阶下囚摄政王的亲信,如何够用?
汪丞相心中这样想着,口中不禁也这般说了出来。他并非不忠,只是性子太过保守,不喜战事,自然是能不打仗,就不打仗了。
萧无尘听罢,却是微微笑道:“哦?朕却以为,这仗不能不打。”
汪丞相忙道:“陛下三思,如今朝中能用的将才才有几个?能打得了匈奴就收拾不了异姓王,收拾的了异姓王,就打不了匈奴,且这其中,还有两三个是摄政王麾下的人,那两三个人到底是否忠心陛下,尚未可知,陛下万万三思啊!”
汪丞相虽说懦弱,但这番话说的确实颇有道理,因此听得这一番话,倒的确有几个臣子,跪求萧无尘三思。
然而萧无尘却是微微一笑,将手中把玩的折扇往桌上一搁,起身道:“谁说大兴无人?摄政王如今刚刚病愈,正好能为朕出征。好了,诸位且回,且等着朕去接了摄政王出来。”
一众人:“……”陛下啊陛下,您在开玩笑么?这样接出来的摄政王,还能忠心你么?您可是关了那摄政王有半年多了啊?可不得早就关傻了?怎么给你卖命?
萧无尘却是笑着起身,往外走去。
然而他面上笑着,心中却是颇有些发苦。
他当然是知道他的皇叔会愿意为他“卖命”的。只是,他的皇叔,大约会误会他,叫他出来,只是为他卖命而已。
萧无尘心中一叹,往外头走去。
走着走着,就不自觉的走到了天牢外头。
然后他就听到了有一个尖利的女声在出言挑拨他和皇叔。
“王爷还不知道吧?现下边境和云贵,同时都有了战事,只怕过不了多久,那个关了您那么久的小皇帝,就要来哄您了?就是不知道,这次小皇帝会用甚么法子来欺骗您来给他卖命?好在咱们太后娘娘心善,特特前来提醒您,您可千万要好自为之,莫要再被欺骗了!毕竟,自古美人多祸水,虽然咱们皇上是美,但……”
那人的话没有说完,就蓦地惊叫了一声,再接着,她就一句话说不出来了。
萧无尘正从天牢外头绕了出来。
原来萧无尘看重天牢——尤其看重天牢里头的某个人,所以将天牢看守的很紧,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可是,苍蝇飞不进来,却能在墙外出现,用大嗓门来吵吵嚷嚷。
尤其是这只苍蝇还顶着太后的名头的时候。
萧无尘眯着眼睛,看着坐在肩舆上,头发花白,年仅三十几岁却已经犹如五十岁老妇的正恶狠狠顶着她的太后沈氏一眼,忽而开口:“你倒是好生宽心。这般误了朕的事情,就不怕朕去阉了你的儿子么?”
沈氏蓦地眼睛一亮,盯着萧无尘:“哀家的儿子,他还活着?”问完又自言自语道,“哀家就知道,哀家就知道哀家的坛儿福大命大,天上还有他的神仙弟弟保佑着,怎么会死?怎么能死?哀家的坛儿,定然是在某个地方,好好长大,只等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