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
戎地的陶器形制和虞地不同,虞苏不断的学习,学习他们的样式,绘制他们喜爱的纹饰。他即制作五色的彩陶,也制作朴实的黑陶。
每当制作好一批陶器,姒昊会陪同虞苏一起到土城售卖。戎地不似任虞之地,哪怕去几里之外的地方,也要担心半途遭人打劫。
暮春早上,两人带着犬马,走到土城门口,远远听得一阵嘚嘚嘚嘚的马蹄声,有七八匹之多。声音朝着土城正门而来,姒昊和虞苏自觉地退到城门一侧。
前来的是戎首的骑兵,马儿高壮,骑手英武不凡。土城的人们很是敬重他们,自觉让道,年轻的女子们,很是爱慕他们,夹道争看。
昆戎的戎首有一支三十余骑的骑兵队,是戎首昆吉金的侍从。骑兵跋扈进城,未见昆吉金的身影,显然不是护送他。姒昊并不觉得这些骑兵只是担任侍从而已,他们应该也承担着传令的职务。骑兵怕是有什么要事,一大早就赶往土城禀报。
在河洛地域的任虞缗,人们很难想象马儿可以骑,就是在昆戎,能驯服马,并且驾驭它们的人也十分稀少。骑士都是昆戎中的勇士,他们不惧生死,敢于在骑背上驰骋。
骑兵队远去,虞苏摸着大白的脖子,喃喃自语:“大白,要是你也能骑,该多好啊。”大白啸鸣,把前肢撅起,展示它的英姿。仿佛在说,我虽然不可骑,但我能驮货。
“经由训练,大白也可以。”姒昊笑语,他觉得不难。每次见着骑兵,姒昊都会端详他们,留意他们在马上的姿态,还有他们的马。这些马儿十分温顺,并且极为强壮,显然经过长期的训练使它温顺,经由细心的培育,使得它强健。
虞苏听得这话,反倒沉默了。他了解姒昊,他这么说,显然是想过。骑马危险,容易摔伤,轻则摔断腿,重则危及性命,他不希望姒昊去学。
两人牵着马,往市集去,他们时常到土城来,每次来都是为了售卖陶器。
姒昊和虞苏很低调,他们会戎语,也做戎人打扮,但细心的人,会察觉他们不是戎人。在土城,很少有外族之人,有也是身份卑贱的奴隶。
虞苏制作的陶器,全然是戎地的风格,入乡随俗。当地平民喜欢陶壶,釜灶,贵族喜欢斛盉杯之类的酒器。虞苏随和而通变,只制作他们喜欢的器物。
黄昏,一筐的陶器售完,收得皮子,肉干,贝币。将它们纷纷装回竹筐,也算满载而来,满载而归。戎人擅长冶炼,制陶的技能可不及虞人,这也是虞苏陶器受欢迎的原由之一。
两人售完陶器,收拾一番,准备离开,这时突然走来一位老奴,他过来跟姒昊招手,姒昊一眼认出他是昆乌戈的奴人。他们来土城未必会去谒见昆吉金,但每次都会去拜见昆乌戈。
早年昆戎有不少商队去规方贸易,当年的领队之人,不少还活着。姒昊曾拜托昆乌戈帮他寻探一位老领队,能带领他们安全抵达规方。
看来昆乌戈那儿是有消息了吧。
姒昊和虞苏跟随老奴,朝城北的昆乌戈家走去。他们对土城相当熟悉,穿行其间,悠然自若。在昆戎,两人生活得很自在,除去有戎首的庇护,还有昆乌戈的照顾。
昆乌戈是昆戎中的巨富,他可不只是位商人,还是昆吉金的族兄,在土城身份显赫。他的家宅奢华,摆设着外邦的器物。
姒昊和虞苏前来,正好见到从昆乌戈家中走出一位年轻人,趾高气扬,目中无人。这人一头金发,瞳色更为浅淡,衣着华美,不难辨认,他是昆吉金的长子昆钺。
昆戎的发,大多是黄褐色,昆钺的母亲则有头金发,据说从遥远的昆吾之地里迎娶。母国长满胡杨,风沙时时飞扬,那儿的男女貌美如花,皮肤白皙似雪。
姒昊和虞苏迎面撞上,止步向昆钺行了个戎礼,他不屑搭理,转身离去。走前还听他轻哼着什么帝子也不过如此,还不是要向他屈膝。姒昊无所谓,虞苏冷着脸,目送他身影离去。
在昆戎,只有几人知晓姒昊的身份,昆钺是昆吉金的继承人,由此他也知晓。
听闻这人貌美却轻浮,又好游猎,不务正事,不知道他来找昆乌戈何事?姒昊猜测多半是来索要财物,曾听昆乌戈抱怨过,此人待族中尊长也粗鲁傲慢。
虞苏握了下姒昊的手,他知道他不在乎,还是为他不平。姒昊神色淡然,对他低语:“无事。”他不在乎这些外在的身份,是不是他昆钺的臣民又怎样,一时而已。
老奴领着两人,走到厅中,见昆乌戈坐在正中等候他们,在昆乌戈身旁,还有一位干瘦的男子,约莫三十岁上下。
“姒昊,虞苏,你们坐。”昆乌戈示座,他待他们以礼仪。自从知道姒昊是帝子后,昆乌戈的态度改变许多,看得出他很赏识姒昊。
帝子的身份,不只是一个身份,更是一个倍经磨难的身世。他能从晋夷两次的追杀下存活,堪称传奇,何况他几经波折来戎地,欲前往规方,有这样的胆色也令人佩服。
“他是?”姒昊落座,打量起邻座的干瘦男子。这人穿着戎服,可是脖子上的贝壳项饰,斗篷下的细葛布裳,都证明他曾出过戎地,在外游历。
昆乌戈笑语:“他叫戎青鸟,他被困在规方五年,刚从规方回来!”
姒昊和虞苏心中一凛,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规方和昆戎间,存在有一条安全通道!眼前的干瘦男子,除去长得瘦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