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上了弓弦。
施阳想自己何时才能长到无疏师兄这般,这段时间就只长个不长肉,如何才能有这般矫健的身姿?
他看到弓场另一端,专属于陆无疏的箭靶已经射满了密密麻麻的箭支,且箭支全在靶子中央,但是他还是能将后面的箭支全部射落到红色的靶心上。
又是“咻”的一声,一支弓箭擦着施阳的睫毛飞过,吓得他差点捏碎了手中的茶盏。从他眼前飞过的那支箭此刻正钉在漆红的廊柱上,箭身“嗡嗡”作响。
“月邀师姐,好箭法!”施阳只是看着那箭,就知道这箭的主人是谁了。
果然,苍月邀手持着一张大弓正在往施阳这儿走来。
苍月邀也是一身素白色收袖弓场校服,马尾高高扎起,上面箍着和施阳头上一样的白玉发环,发环上雕刻着精致秀气的竹叶花纹。整个着装英气干练,不让须眉。
“怎么一大早的就没精神,这可不像平日皮上天的小师弟啊。”苍月邀过来就将手搭在施阳肩上,“看你对着无疏师兄发呆,是在看他箭法好,还是看他背影修长身姿好?”
都有。施阳心中道。
两人眼前的陆无疏自然是听到了这句话,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修炼。
施阳也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主,几月前因为陆无疏在水中憋了那么久,第二日还被拉抄门规的事情早已被忘得一干二净。在这弓场,施阳总会试着跟他去搭话,不是想讨教箭法就是问如何才能长到这般挺拔,而陆无疏每次的回答都是四个字:“多加修炼。”每次施阳听完就觉得陆无疏这跟没回答似的。
只不过陆无疏每次只回答这四个字,施阳就越是想让他多说点,因此每逢弓场遇到就是软磨硬泡。而陆无疏面对施阳那张嘻嘻的笑脸还是一个表情,并且永远不会说出第五个字。
“没精神也被师姐这一箭给□□神了。”他道。
苍月邀一把拉起施阳的手,将他往拉出休憩的小长亭,“你平日成日说这个年纪的人需要些朝气,今天怎的跟丢了魂儿似的坐在这儿。”
施阳看着自己被苍月邀拉着的手,顿时就懵了。待到苍月邀将他拉到了箭栏前,他才反应过来,“月邀师姐,你没事?”
苍月邀听了立刻摆出一副听不明白施阳在说什么话的样子,而后将自己手搭在了施阳的额头上,“小师弟,你前几日病糊涂啦?这会儿也没烧啊。”苍月邀还以为是施阳又发病了,这才说出如此奇怪的话。
施阳看着苍月邀的反应,真是一点事都没有。倒像是自己看起来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只是问一问。”施阳拿了一张大弓,他对面的靶子上也密密麻麻的射满了箭支,这么个射法着实无趣。但是站在他旁边的陆无疏似乎是不会腻一般,如此无趣重复的事情还能做得这般认真。施阳越来越觉得陆无疏是个人才。
朝气呢,年轻人该有的朝气去哪儿了?怎的射个弓都死气沉沉的。
苍月邀前一刻还在说他没朝气,这会儿改成他在那儿说陆无疏没朝气了。
“无疏师兄,我们比一比如何?”施阳有笑嘻嘻的走到他身边。看着自己的手触碰到了苍月邀,但是却并没有什么事情,他就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心中稍微舒坦一些,他又开始找陆无疏搭话,并且想到了前几日与韶光台女修们打的赌。
陆无疏不理他,只是默默的从箭筒中有取出一支箭来,拉弓准备往弓场另一端的靶子上射。
“无疏师兄你听见我说话没有,你停下来听听好不好?”施阳说着就抓住了陆无疏把弓的手,顺道着连箭头都夹在手指中间。
陆无疏收了弓,道了一句:“多加修炼。”
“我怀疑你这脑袋是不是榆木做的,怎的这么迂腐,比个射箭而已,怎么就不是修炼了?”施阳骂道。
“小师弟,你就别再跟无疏师兄说话了,每次见到你都看到你在那儿热脸贴冷屁股。”苍月邀在旁讽道。心想着无疏师兄是没救了,赶紧找个师妹将他收了罢,双修也是极好。
“怎么比?”
施阳:“?”
怎的那么快就答应了?施阳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比?”陆无疏再次问道。
“师姐,帮个忙呗,一会儿射一发箭到空中,箭的尾部坠上一块轻纱。”施阳对苍月邀说道,转而又对陆无疏道,“我们在弓箭的前端涂上水粉,你为蓝色,我为红色,待师姐将轻纱射于空中,我们看谁的箭能射中那块轻纱,轻纱上蘸了谁的颜色,便是谁胜,如何?”
“好。”
施阳笑嘻嘻的冲苍月邀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感谢她让陆无疏肯玩些别的。苍月邀点点头,便去了长亭后边的弓箭库房找了些平日标记用的水粉出来,帮着陆无疏和施阳在箭头上擦上了红蓝两道颜色。“无疏师兄,难得啊。”苍月邀打趣道。
“下不为例。”
苍月邀拿了自己的一块绢帕,将一个角落系在了箭支的尾翼,拉开了弓。
一边的陆无疏和施阳也随即拉弓满弦。
“咻”的一声,绑着轻纱的箭支离弦而出。
又是接连两声的离弦之音。
两道箭矢迅速往轻纱即将飞过的方向飞去。
红蓝支箭在空中与轻纱相交而过,只不过因距离甚远,看不清轻纱上染了谁的颜色。
“无疏师兄,看得清上了谁的色吗?”施阳问道。
陆无疏没有回答,显然是没有看清。
“要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