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曲,我的世界不需要张晨,张晨也不应该影响我的情绪。
左边的路满是狼藉,右侧的路太窄,不得不绕过张晨,我走向卧室,就好像走向张晨一样,当我们之间的距离相距不到半米,他抬起了左手,拉住我的左手臂:“如果你是因为鹿市书记的位置,等这次风波平息,我还你一个更高的位置,除了这个,你还想要什么,你要是想要钱,我把名下的三成股都给你。”
我没说话,只是向外扯我的胳膊,他却攥得愈发紧了,甚至把脸贴了上去,他说:“你不是想要给郑强报仇雪恨么,我正在做啊,参与这件事的所有人,我都会一个接着一个地扯下马,让他们下地狱……”
“张晨,”我的手臂沾上了滚烫的液体,逼迫我摆脱他的钳制,“你可能忘了,你同他们也没有什么差别,伪造证据将我拉下马的不是别人,正是你。”
我扯出了自己的衣袖,三步并做两步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反锁上了房门,手臂上的水已变得冰凉,我知道它很快就会干涸,再消失不见,但张晨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却很难消失殆尽。
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却无法把自己扔进睡眠的轨迹里,拧开了床头灯,恰好看到了半瓶白酒——自从考完考试,我的睡眠一直不太好,偶尔会喝点酒帮助睡眠。
我想起了在那座城市酗酒的经历,开了白酒瓶,开始给自己灌酒,我如愿以偿地进入了梦境里。
梦里我变得很小很小,小到只能坐在车筐里,有个男人骑着自行车载着我,我在笑他也在笑,路上碰见了捏糖人的老奶奶,我眼巴巴地看,车子慢悠悠地停了下来,我的面前多了一串糖人,身后的男人说:“吃吧,小馋猫。”
我攥着糖人,如同得到了宝贝似的,舍不得去吃,车子继续走啊走,我进了宽厚的臂弯里,视线不停地变换着,停在了贴着福字的门前,身后的男人又说:“平平,敲门啦。”
我挥起小小的拳头,砸了几下门,里面传来了分外熟悉的一声:“来啦来啦~”
大门自内打开,我看到了爷爷的脸,但张开口喊出的却是:“姥爷!”
爷爷笑完了眼,伸手把我稳当地抱进了怀里。我依偎在爷爷的怀里,看见了一个高挑的女人,她的头发扎成了马尾,身上穿着碎花的围裙,正在炒菜,她仰起头,笑着说:“平平乖,一会儿就能吃饭了,去跟你姥爷和爸爸玩儿去。”
我看着看不懂的电视剧,抬起大拇指咬着手指头,过了没多久,又被抱了起来,这回是在那个女人的膝盖上,等她给我系好小围裙的时候,我才想起来,那是我许久不见的母亲。
我喊了一声“妈妈”,她笑着戳了戳我的脸:“来,吃饭啦。”
我张嘴吃了一口饭,却看不清对面男人的脸,只觉得他是在笑着的,大家都在笑着的。爷爷夹了一大口菜,压在了那个男人的碗里,乐呵呵地说:“老白,多吃点,给小白做个榜样……”
老白、小白、白。
我怎么就忘了呢,那个男人姓白。
我猛地睁开了双眼,床头灯依旧亮着,我头疼得厉害,我艰难地爬了起来,踉跄地往出走,但我又不知道,我想出去干什么。
我的手颤抖地覆在了门把手上,拧了好多次,才拧上开了房门,我向内拉开了房门,却有一道身影向后倒了过来,我没有扶住他,他后退了一大步,勉强站住了身。
我站在原地浑浑噩噩,他转过了身,像是在对我说些什么。
但我听不到他在说什么,我仿佛失去了听觉的能力,头重脚轻眼前愈发模糊,我终于看不到他的脸,陷入了白茫茫的空间——我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第66章
韩剧中在最幸福的时候,或最艰难的时候,总会给主人公加一场不治之症。我睁开眼睛看见白花花的天花板的时候,也以为自己不幸中标,得了什么癌症或者白血病。
但还好,我没有什么高的时髦值,护士一边写着单子一边怒气冲冲地对我说:“喝不了酒就少喝点酒,差点血栓堵住脑子。”
我勉强笑了笑,对她说:“谢谢。”
一般我诚恳地说谢谢的时候,对方总会被我撩一下,据过往的女性友人说那时候的我特别真诚,但护士头也没抬,只说:“送你过来的人缴纳了二十万的押金,你情况稍微转好一些,脱离了生命危险,人就走了,护工也没请,你暂时还得住院观察几天。”
“能麻烦你帮我请个护工么?”
护士抬头看了我一眼:“不怕我们推荐的又贵又不听话啊?”
“不怕,你是护士,我是病人,我听你的。”
小姑娘咬了一下嘴唇,跟我商量:“隔壁病房的病人昨天没了,看管他的护工我看还不错,一昼夜二百二,我看还挺精心的,你要不要见一见?”
“那就见见吧。”
“成,我这就叫他过来。”
我的手上挂着点击,头依旧昏昏沉沉,因而人来的时候,我很勉强地看了一眼,就这一眼竟然看出些熟悉的味道来。
他眉眼间都带着些柔顺,声音也温声细语:“我姓田,您叫我小田就行。”
我的记忆一瞬间回拢,我记起他了,他当年做过张晨的护工,后来当了张晨的情人,最后一次见面,我还给他包了个红包来着。
我有点尴尬,于是问他:“你怎么来这儿了。”
说了这话又觉得不太对,我也变化极大,并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