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拎不清?
算不清账啊!你说这开门做生意,不赚钱干嘛?等人啊?不过看他乐呵呵的,估计家里有钱出来混混的吧。不过说真的,他人真是不错,给工钱也大方,人如其名啊!
尾巴!又偷懒了吧!那边桌子给我收了!
对不住了,客官您先喝着,我忙会儿过来。
四、
这儿翻修过了,没有一点儿让人抒个情感叹下物是人非的东西。
倒是这桌子,瞧着莫名眼熟,估计是太沉了没换。
尾巴尾巴,你还没说完呢,那个陈掌柜的,后来去哪儿了。
他呀,不知道,喝多喝死了吧。
瞎说。
我就瞎说呀。您等下,我那边招呼一下再过来。
五、
什么喝多了呀?
陈掌柜走之前我其实见过他,就是他喝得醉醺醺的。脑子更拎不清。说话也颠三倒四的。反正好像是回家去了,真不知道去哪儿了。
他也会喝多?
您认识他?
他怎么会喝多了?
这更不知道了,他其实酒量特别好,蓟州城里没人能比得上他。不过我听说他自己偷偷藏了好酒,估计喝大了。
什么好酒?
……叫……叫什么来着?——诶诶诶就来就来!我我记不得了,蛮久以前了——春风笑?醉春风?春风不度?——来了!
六、
喝完酒倒是暖了一些。
他搓着手,外头已经开始下雪了。
蓟州有地热,还是端极乐窟的时候发现的。如今家家将这地热用起来,酒馆里也算不得太冷。
你们说,如果在室内种棵桃树,有地热的话,会不会开花呀?
七、
他要了碗面,又要份排骨,等了很久。
其实他不是很能等待的人。很多年前就是这样。
早间楚郡飞鸽过来有些事情,他没处理完,所以来得晚了。吃完面已经是傍晚,黄昏雪给人一种奇特感觉。
结了账走,回到住的地方,才觉得口渴。
叫人送了点茶水来,只是水越饮越冷,酒才会越喝越暖。
还是喝点酒吧。
八、
喝醉了就倒下睡,恍惚间听见鸽子啄窗户。
骂了几句,还在响,只好爬起来,推开窗户,和多年前一样,那个人从满树桃花里跳下来,笑嘻嘻地说:“城里有人招摇撞骗,败坏我的名声,要不要一起去教训他!”
走!穿了衣服,提起剑就走。
九、
其实打着他的名号招摇撞骗的多了去了,只是他从来都是这样,看不见就不存在,看见了——就叫他不存在。
“到底怎么回事?”
“你知道这城里最近发生了一件怪事么?”
“什么怪事?”
“丢蜡烛!”
“蜡烛又不值钱,丢就丢了。”
“全城的蜡烛都丢了呢?”
十、
外头雪越下越大,他根本跑不动路,像是要栽在雪地里。
“来。”那人背过身去,蹲下来。
像过去一样伏在他的背上,然后如雪地上的雪鸮一样,飞翔在黑夜里。
“厉害啊。”
“别拿伙头兵不当兵。”
“我们这是去哪儿?”
“深入敌穴!你怕不怕?”
“怕了是小狗。”
“可我怕,你要保护我。”
“放屁!”
“斯文点!人家可是个正经的生意人!”
十一、
他们落在一个小院子里。
“我白天大张旗鼓了买了两车蜡烛都囤积在这里,敲锣打鼓地进城。蜡烛贼肯定知道。我们呀,引蛇出洞!”
“对了,你怎么知道他冒充了你?”
“因为这个。”
气鼓鼓地从怀里摸出一张小条儿,一笔漂亮的颜体:
【蜡烛我就收下啦! 陈大方 书】
“仿得挺像。”
“更过分的是……”他把纸条翻过来,“你跟我说老实话,我的头真有画得这么大?!”
十二、
来了来了。
那个人穿着白衣,气度闲适,仿佛只是月下雪上散步一般。
他走进囤蜡烛的这间屋,像是变戏法一样,倏忽间,整间屋子的蜡烛都消失了。
揉揉自己的眼睛,又揉揉边上人的。
“你看到了没?”
“你看到了没?”
“他是人么?”
“是人是鬼,一刀斩下去就知道了。”
十三、
陈大方从屋顶下纵身一跃,扇面打开,一时锋锐无二。
那人脑袋后面似乎有耳朵,堪堪避开。广袖流云,步法精奇。
这个人似乎是赤手空拳,但是拂袖之下,必见鲜血。
陈大方万万不是他的对手。
既然如此,拔我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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