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可做,我满脑子都是刚刚的一系列事情的回放,两个小时的车程里总忍不住要注意闷油瓶,很想趁他上厕所之类的时间抓住他问问。
可闷油瓶自坐下就闭目养神,几乎动都没有动一下。
倒是胖子一个劲调侃我,说我鬼鬼祟祟偷窥小哥睡觉,跟要偷人钱似的。
我心说,要是你知道他怀里有二十万,还差点稀里糊涂就便宜别人了,你搞不好更鬼鬼祟祟。
第十四章 可疑的船
到了广州站再去港口,中间坐的还是大巴,连休息都没有,这个折腾法连潘子都有些受不住,一直到沙仔岛港口看到接应人,我们才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凌晨时分,偌大的港口里,夜行的船只有几艘,跟我想象的倒是有些微差别,本以为这种港口会终年繁忙。
公司专门派来接我们的是一艘汽轮,有些年头了,能看出吃水程度非常深,船舱不小,很像一艘货轮,但运载量又没有货轮那么大,也不是客轮,供人休息的船舱房间又小又少,胖子往里一探头险些要被卡住,不知道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我倒没觉得他们会专门派个客船来接,一共也才四个人而已。
上船之后,我们随便选了都不能称得上是卧室的“房间”——里面就一个固定在墙壁上的床,连桌板都没有。
南下后温差变化很大,我早把外套丢进了胖子的包里,进入船舱后还是觉得热,里面也没有配置空调。
“大潘,早知道这么折腾,你再给我加一倍我也不干。”胖子喘气道,一边指挥着门口的船员让快点开饭吃宵夜。
潘子还在忙着和接应的人交接,似乎不顺利,听到胖子抱怨就道:“这活不是我们找的你,不想干你就走,现在跳水游回去还来得及。”
胖子立刻就不说话了,拍着潘子的肩膀叨叨着要去瞧瞧这船上有没有新鲜海鱼,咱们吃个鱼头锅补一补。
将近一天没有任何的休息就上船,我根本缓不过劲,坐在固定椅子上随着海浪摇晃,只觉得越来越困倦。
正要去睡觉,我突然看到胖子铺满床的卤味,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行李。
一路车舟劳顿,我的时间概念变得模糊,干脆把买衣服的事情忘记了,现在还穿着秋天的行头。
我心说糟糕,路上听潘子讲,这个公司的海航信息业务有一座信号塔出了问题,软件方面暂时看不出纰漏,他们怀疑是线缆坏掉但不能肯定,所以请了些我们这几个专家过去,算是硬件和软件上做两手准备。
信号塔在永兴岛附近,对三沙市我只有一个地图上的大概印象,似乎从广州走至少要20个小时。
这段时间都会在海上,没有采购地点,我要么硬着头皮穿脏的,要么就只能洗个衣服到甲板上裸奔了。
身量和我相当的也就一个闷油瓶,可他东西一放早去床上睡觉了,我想了想还是不要打扰他。
这一路就数他休息得最多,火车上睡了汽车上睡,这回坐上船,他还是接着睡。
真不知道闷油瓶是离开电脑就特别累还是天性如此,又或者只是习惯了不干活就休息,为下一次的连夜奋战做准备。
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说不定闷油瓶经验丰富,已经对接下来的疯狂加班有了预测。
既然这样,我也得抓紧时间洗澡换套衣服休息。
我从上层甲板的调度室随便抓了一个船员,抱着试试看的心理,问他们这里有没有多余的换洗制服之类。
内裤我是不指望了,好歹让我换个上衣裤子,要热死人了。
船员想了想就说,有是有,全套都凑的出来,不过他得去问问能不能给我用。
我也不急,顺了他一根烟直接在甲板上抽了起来,出来吹吹风,没船舱里那么热。
夜里航行速度无法推测,不管远近都是一片黑,只有船所在的地方有些灯光,映衬出破浪而行的海水曲线。
天气很好,月亮虽然不明亮,星星却很有看头,显得非常大而且亮,几乎遍布了整个天幕,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璀璨了。
或许从船舱里低处看上来,我叼着的烟头也是天上一颗星星的位置呢,可惜也没人去给我做个试验拍一下效果,不然这画面还是非常值得纪念,可以冒充个高帅富去征婚之类的。
我刚刚问的那个船员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包,对我道:“吴先生,这套给你了,是新的。”
我接过来一看,竟然是一整套海军训练服一样的东西,从外到内一应俱全,甚至有内裤和两双袜子。
不过什么标签都没有,不知道具体的大小。
那船员估量了一下我的身高补充说:“我挑的是中码,你试试吧。”
我赶忙连声道谢,能有件就不错了。
胖子大呼小叫的声音传来,说他们的水箱里有条石斑鱼,被他发现马上充公,当加班盒饭。
此时季风季已经基本结束,正是旅游季节的开始,我早听说海钓是个非常有趣的活动,没想到这艘看起来有点老古董的船上,也会进行这样的娱乐。
石斑的美味简直是如雷贯耳,虽然很不好意思,我确实是饿,路上的东西实在没法吃,刚才产生的对睡眠的渴望,瞬间都化为了食欲。
走到餐厅一闻到那个味道,再看到乳白色滚沸的鱼汤,我立刻恨不得把给我的碗也吃下去。
美食当前,胖子都不说话了,潘子也难得不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顾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