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模模糊糊,她道:“小邪,你不要怕,没事的。”
这个声音明显有关怀的语气在里面,我一下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谁,要对我做什么?
女声似乎听到了,道:“你看一看四周,好好看一看,每一行都要看,看完你叔叔就来接你了。”
说着我周围黑着的墙壁就被打亮了,在视野里像是投影屏一样的东西,上面都是符号和图示,像是流程图,又好像是用例图。我试图去看那些字,结果怎么也看不清,只要集中精神就感到非常难受。
我只好模糊着看大概,这些东西分了整整三个屏,每一屏都大概可以看作一个三角形,第一个三角形尖角冲右,第二和第三个像沙漏一样对在一起。
图形一下比组成图形的字要清晰了,我目瞪口呆,心道这什么鬼东西?怎么看起来像是变态的儿童画一样?一条鱼?
图像不是完全静态的,很快就有些细微的变化,我忽然意识到这确实是流程图,而且是数据流程图的动态演示。入口是最右,出口在左,输入数据很多,而输出的少,能够归纳成了一个尖……这是什么?输出结果是一维数组?
第一个声音突然道:“齐羽还在做测试?”
齐羽?这个名字一下让我又一震,他不是和我三叔他们一辈的吗?算起来都该退休了吧,怎么会在这里?
“对,人手不够,只能让他自己测。唯一解不一定是最优解,这里只有我是主攻算法的,你们就不能听我一句?这一定是个错误,我们不能这样下定论!先不管齐教授,张家的人在哪里?他不用签字确认吗?钥匙的真伪性谁来负责?”这是第二个声音。
我拼命抬头看,还是只有那一线光亮,看不到说话的人。
女声道:“那也只是个孩子,还是我来签吧。”
“小陈,你的保密级不够!专业也不对口。”
他们就谁来签字争执了一会,我完全不明白他们是在推脱还是互相抢,似乎这几个人各自的专业不同,而这个项目牵扯的几个领域都分别需要一个负责人。
确认归档走流程,好像是很重要的事情,而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应该签字的那个张家的人却不在。
“我来签。”又一个新的声音出现了,这个人明显比其他几个人年纪要大,听起来异常熟悉,又有种特殊的陌生感。
虽然泡在温水里,我整个人还是汗毛倒竖,浑身都打起了哆嗦。
这竟然是我爷爷的声音。
我的手还紧紧拽着绳子,很想呼喊爷爷救我,却再也发不出声音,只能拼命拽着束缚我的东西。一个猛力下去,它的力道竟然松了,我眼前一黑。
浸在水中的感觉消失了,我感到自己正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蜷缩在床上,被子的侧面没有封好,我的手和脚正缠在被套里,脖子上绕着捆被子的打包带,几乎要把自己勒死。
我随手扯开,心道这是做了个梦?
在这种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多少耳朵的地方,失眠似乎更加符合事情的发展,然而在闷油瓶说完之后,我大概就迷糊了过去,甚至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回答他。
一天之内连遭两次冷水澡,才做了一个被人关在水池里的梦吗?
我的心跳还没有恢复,脑子里回放着荒诞极了的情节,那些对话却又无比清晰,让我非常头疼。
一偏头,正好是闷油瓶近得几乎放大的脸,我吓得心脏差点直接跳出来,刚要翻身离他远点,闷油瓶就睁开了眼睛。
我还挂着空挡,昨天睡前又因为太尴尬没怎么用过厕所,下半身正是一个很难以明说的状态,被干蹭着十分折磨。
我顾不上说话,苦笑一声坐了起来。
“做噩梦?”闷油瓶皱着眉头问。
我摆了摆手,外面的天色还没有亮起来,不过冬天太阳升起的晚,现在可能也不早了。今天肯定会有人来交涉,早点起来才是正理。
跑去厕所一通长篇大尿,把几乎干了的裤子重新套好,自己才彻底清醒过来。
那个梦是怎么回事呢?确实是梦,但为什么又这么清晰?我什么时候去过一个这样的房间吗?
我一边刷牙一边试图回忆自己看到的屏幕,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但好像又能够明白它们代表的是什么,这种感觉非常奇妙。
我正对着镜子愣神的时候,闷油瓶忽然靠过来了。
我立刻头皮发紧,他却把手搭到洗手台上,十分自然地凑到我耳朵边上说了一句话,语气完全不暧昧:“有人来了。”
我穿上他递来的衬衣,转头吐掉泡沫,结果最上几个扣子单手死活扣不上,闷油瓶很随手地帮我,就在这时候,房间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那一瞬间我想了很多种可能,为了能使作战顺利,我甚至下意识往闷油瓶身边凑去,可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冲进来的居然是潘子。
潘子看到我们两个的一刹那直接愣住了,手僵在开大门的动作上,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话来。
他风尘仆仆,脸上都是汗,也不知道是从哪赶到这里来的。
潘子来回看着我和闷油瓶,先是单纯的疑惑,然后脸就慢慢变白了。
“小三爷?”
我还在想刚刚怎么没关厕所门,听他这个口气心里一个咯噔——完了!潘子一向是有什么都跟三叔汇报。这可怎么解释?本来确实是为了现,可他妈观众不对啊!
我觉得自己的脸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