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零花,要是想行走江湖做个小买卖,这就算是你的本金。收下吧。”
愣了片刻,欧阳晗托着金条冲对方咧嘴。
“冯老大,这儿可是口外,您说在这种是非之地,您给我这么些硬货,要万一有土匪劫我可怎么办呐。”
一句话,惹得在场的人都哄笑起来。冯临川也跟着笑,而后端起酒,敬了欧阳晗一杯。
那一天的酒宴上,欧阳晗始终,没有和穆绍勋说话。
他心里有事儿。
看得出他心里有事儿的,不止一个,但最终忍不住把他叫出来询问的,只有穆绍雄。
悄悄把他叫到大堂后头,他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困扰。
欧阳晗否定了。
穆绍雄又问那他将来的打算是什么。
欧阳晗想了想,说自己应该会做个游商吧,在外头晃荡个一年半载,风声过了,他就回北京城。不管怎样,家人他无法不惦记。
“那……”穆绍雄欲言又止,想问的没有问出口。
“我先回前头了啊,几个弟兄等着跟我划拳呢。”干脆顺水推舟,欧阳晗说完,便躲避一样的,转身走向大堂的小门。
他没有想到,自己刚走到门口,就和正靠在门边的穆绍勋撞了个正着。
作者有话要说:
☆、尾声
视线交错的时候,欧阳晗躲开了。
略作沉默,穆绍勋先开了口。
“这次,全是你的功劳。”
“哪儿啊,咱一半儿一半儿。”尴尬的笑起来,欧阳晗抓了抓头发。
“你打算做游商?”穆绍勋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大哥,继而问眼前的人。
“啊。是。”
“你是怕一旦做了匪,有个万一,就见不着家里人了吧。”
“……”
“……”
“……”
那是一段不长,却格外熬人的沉默,最终,也没有谁先打破沉默,穆绍勋咬着牙一声叹,发狠一样的迈步回到大厅。
那天的酒宴,持续了几乎整个晚上。
欧阳晗没有喝醉。
他喝了不少,但是没有醉。
他偶尔会用余光看一眼那头东山狼,却再也没在那张脸上看见过一丝笑模样。就算冯临川调笑他这头狼以后可要为了顾全大局先吃吃素,少杀人了。他也只是挑了一下眉梢嘴角,没有真的笑出来。
西山的人,但凡还没醉到不能走路的,都回西山去了。东山的人,但凡没有醉到爬不起来的,都回去睡觉了。只有欧阳晗,在天刚亮起来的时候,只身一人,下了山。
空气有点冷,阳光也还没什么温度,他一路无言晃荡在山路上。
没心思唱小曲,没心思讲笑话给自己听。
娘了个腿,大丈夫在世走一遭,能不能别这么窝囊!
出去闯闯,多挣点钱,将来带给家里,风风光光的,多好……
何苦留在山上呢,毕竟一朝落草,很难再走别的路了啊……
这么给着自己劝诫,他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山下。
可就在他眼看着一脚即将踏上面前的大路时,那只脚抬起来,却撂不下去了。
真的吗?
真的很难再走别的路了吗?
真的?!
不是吧……
世道乱,天下的事一朝三变,军阀都有好多是匪出身,谁又能说这东山西山会一直是匪?
好吧,就算一直是匪,那又怎样?那又能怎样?!
这些匪的情义你老早就见识过了,他们不拿你当外人,连醉到满脸通红的穆绍瑜在酒宴快结束的时候,不是都跟你说过,现如今你已经是“竹林子里头的人”了吗?你他娘的忘了?!
至于穆绍勋……
先不说这个,你上了山,就真的再也不能见到家人了?
好像也不至于吧!
是,稍微困难点儿,可也不是绝对见不着啊!再说了,只要你想见,就根本不可能有见不着的道理啊!
实在不行干脆把大哥一家劝上山不就行了么,正好他大嫂怎么看都是顾大嫂孙二娘那类的,在北京城看着像个夜叉,上了山,搞不好看着她像天仙的大有人在!小侄子也是,在山上也可以有人教他认字念书,病了也不愁找不着大夫,人家西山口的三寨主还是军医出身呢……
等会儿,想偏了……
反正,就是说……
就是说……
那只没有踩在大路上的脚,最终,也没有多迈出半步。
欧阳晗就那么眼看着洒满阳光的大路,作废了那些自己思虑纠结了好一阵子的鬼念头。
他觉得自己顿悟了,他觉得自己想开了,甚至是想透了。
然后,就在几乎是同时同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就从背后传了过来。
回头看,马,是黑马,人,是白衣。左眼蒙着眼罩,脸上满是煞气的男人坐在马背上,冲着他直冲过来,然后侧身一探手,就牢牢抓住了他的衣领。
一阵天旋地转,欧阳晗整个人被一股完全不知是哪儿爆发出来的蛮力硬揪到了马背上。
“……干啥!!老子要下山!!放老子下山!!”他开始喊叫,却不知为何,没有挣扎。
“你已经下来了,现在该回去了!”马背上的男人恶狠狠地说。
“那我的买卖怎么办?我不当土匪!我要去做买卖!”
“当了土匪一样‘做买卖’!”
“那能一样嘛?!再说我要走的时候你也没拦着我啊!”
“谁要拦你!是你冒犯绍瑜这事儿我反悔了而已,你还是得受罚!”
“啊?!不是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