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
“那你现在安慰一下。”
“……”宁觉辰觉得自己好像被套路了。
许曳现在耍赖是越来越熟练了:“辰辰!我现在真的特郁闷,你亲我一下吧,你亲我一下!”宁觉辰回绝得很干脆:“不要!”许曳厚着脸皮继续缠他:“为什么不要啊,就一下,快点!”然后开始抑扬顿挫的辰辰长辰辰短,念得宁觉辰在那头满脸通红,才无奈地对着传话器小声啾啾了一下,许曳又说不行没听到得重来,宁觉辰说曳哥你别闹了,于是这通没什么实质内容的电话打了将近半个小时,最后许曳还不忘提醒宁觉辰路上结了冰很滑,今天没事就不要出门了。
许曳这一整个下午神清气爽,工作效率极高,到点准时下班,还是和平时一样挤公交回去,先去市场买菜。连着下了一个礼拜的大雪,蔬菜的价钱都翻了好几番,老板连葱姜蒜都不肯送了,抓了一小撮塞进塑料袋里伸手就要五块钱。许曳逛了一圈问草莓的价格,各个摊子都贵得吓人,最后还是称了一小袋,因为宁觉辰喜欢。
许曳当然不肯让宁觉辰陪他住车库,宁觉辰回来以后他们就新租了一间公寓,虽然面积小布局紧凑,但是很干净也很温馨,离医院也近,有什么问题可以马上过去,很方便。今天白天小区物业应该组织了除雪,早上许曳去上班的时候路上还白茫茫一片,现在已经铲出一条通道了。他提着东西往里面走,远远就看见一大一小两个蹲在楼下草坪里堆雪人。
妮妮现在上大班了,周姐还是在人民医院做护工,小丫头对她的辰辰哥哥念念不忘,隔三差五跑来刷存在感,许曳每次都敢怒不敢言。当时宁觉辰留在菁城,没有和他一起回来,妮妮问他辰辰哥哥去哪儿了,许曳说他没回来,妮妮说你怎么带他走不带他回来啊?哥哥找不到回来的路怎么办?她这话倒是童言无忌,许曳怎么听怎么戳心窝。两个人呜呜嘤嘤抱头痛哭,把周姐吓一跳。后来宁觉辰回来了,妮妮一头扎辰辰哥哥怀里,开始论述“我上次哭得比他响所以我更爱你”这一中心论点,许曳面上挂不住,掐着她脸上的嘟嘟肉让她住嘴。
再后来妮妮说要和辰辰哥哥结婚的时候许曳已经一点也不惊讶了,他心如止水地告诉小鬼头:“你们岁数差太多了,不可能的,你辰辰哥哥喜欢的是我。”妮妮吐着舌头对他做了个鬼脸:“叔叔,我和哥哥差的是岁数,你和哥哥差的是辈分,你们更不可能!”许曳气得牙痒痒,这都哪儿学来的?从此以后,他逼着妮妮改口,不准叫他叔了,得叫他许曳哥哥。两个人见面必吵,吵不出个结果就去找宁觉辰做裁判,要他评理。宁觉辰每次都特别无语:“我能不参与你们幼儿园的内部纠纷吗……”
今天妮妮穿了件大红色的棉袄,宁觉辰裹着许曳的黑色羽绒服,蹲在白色的雪地里缩成一红一黑两个小团,一人滚了一个浑圆的雪球。妮妮哼哧哼哧把小的那个搬起来,放到大的那个上面,伸出套着绒线手套的小胖手啪嗒啪嗒拍结实。
“穿够了吗?冷不冷?”许曳一边走过去一边问。“你回来啦。”宁觉辰站起来转过身,给他看自己戴了厚厚的手套。宁觉辰现在的身体经不住热也受不了寒,他很自觉的穿了好多衣服,里里外外塞得鼓鼓囊囊,手都抬不起来了,让许曳想到动物世界里那种支棱着短短的小翅膀摇摇晃晃的胖企鹅。许曳率先出言挑衅:“你这雪人没有手啊!”妮妮果然上钩了:“我还没插树枝呢!”于是趁着小姑娘在雪地里翻树枝的功夫,许曳环着圆滚滚的宁觉辰,在他粉粉白白的耳垂上亲了一下。宁觉辰面皮薄,企鹅一样晃啊晃地退了两步:“别闹,妮妮还在呢。”许曳大言不惭:“没闹啊,我给你测测体温来着,看看你冷不冷。”
“我找到啦!”妮妮举着两根树杈深一步浅一步地走过来,小短腿全埋在雪里,抬腿没拔出来就一屁股坐在雪地里。许曳过去把她拎出来,觉得小孩子长得真快啊,不过一两年功夫,提在手里还挺有点分量了。两根树枝做手臂,两粒小石子做眼睛,妮妮对她的作品很满意,正好周姐过来接她,小姑娘走的时候甩着马尾辫蹦蹦跳跳,连背影都透着开心。
“还差个鼻子呢。”宁觉辰说话的时候吐出一团团白气,“曳哥借我一个草莓。”许曳伸手从袋子里摸出一个:“很贵的!用完能不能拿回去吃掉啊?”宁觉辰小心地捏着那颗小小的草莓,把它嵌到雪人的脸上。他还记得人生中的第一次雪天,他滚好了雪球也准备好了胡萝卜,可是后来雪球压坏了,胡萝卜也断了。
这是他第一次堆好一个雪人,他终于有了一个自己的雪人。
吃过晚饭以后,许曳洗碗,宁觉辰回屋里写东西。他的身体没办法承受朝九晚五的长时间工作,许曳的意思当然是叫他什么都别管、只要好好休息就行,可是宁觉辰不喜欢这样,所以又摸索着开始写点东西。都说三年一代沟,这么多年过去,流行的东西早就不同了,投的很多稿件都石沉大海,他一边写一边改,最近倒是过了几篇。宁觉辰办了新的银行卡,把稿费全放在里面,许曳也把每个月结余的一部分工资存进去,——这是他们去冰岛的旅游资金。
这几天宁觉辰正好卡在瓶颈的地方,他现在想事情很慢,日常生活还能勉强应付,想复杂一点的事情就不行了,总想不清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