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琛望了俩人牵着的手,时隔多年仍觉得刺眼,蹙着眉刚想说些拒绝的话便被一旁的晏贺男给打断了。
“那就这么订了,我待会儿就让钟嫂准备两间客房,现在先吃饭,一家人好不容易都到了,可得好好聚聚。”
他说罢便拍了拍晏琛的肩膀,警告性地看了他一眼,让他别给自己添堵。
晏琛垂眸,低着头在那沉默了会儿,最终还是妥协了。
除夕夜的菜色比较多,保姆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大概到六点半的时候才真正将菜上齐。
连带着盛饭舀汤的时间,一家人围成一桌坐下来的时候已近七点。
晏贺男没什么味口,扒了几口米饭就在那看着晏琛道,“这几年在国外过地怎么样?”
晏琛冷峻着脸孔,寡道:“还好。”
晏贺男微点头,婉转着措辞,“我知道我管不了你,但还是希望你能收收心,找个人把日子稳定下来。”
撇去性向不讲,他还是希望晏琛能有个感情寄托,这么久了总是孤身一人,他看着挺难受的。
晏琛神色淡漠地很,“以后再说。”
晏贺男知道他在拖,但也没什么办法,“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别老惦记着。”
他不知道具体之前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以过来人的想法教导了几句。
晏琛显得漠不关心,在那应了声便保持着缄默。
晏贺男有些叹息,心累之下只觉徒劳,对着陈陌道:“唉,你要是有空就劝劝你大哥。”
陈陌敛眸望了晏琛一眼,抿了抿唇没说话。
李雯在那嗤笑了声,“劝个屁,人这几年就想着怎么吞并晏家的财产了,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
晏贺男看她那副酸样就来气,横眉冷对道:“成天张口钱闭口钱的,你累不累?”
李雯不甘示弱,“怎么,还不让人说实话了是吧?”
晏贺男摇头,索性不再理睬,抬起酒杯抿了口。
陈陌习惯了,英俊的侧轮廓透着不羁的洒脱,伸手取过只螃蟹,低着头把肉剔出来,放到了叶穆的盘子里。
叶穆低头拿起刀叉吃了几口,没多久便又拿了只自己剥。
饭桌上的氛围虽然不怎么样,但菜色的味道却是不错。
晏琛看他动作不停,忍不住眉头紧蹙,狭长丹凤眼中黑沉沉一片,低沉着嗓音道:“少吃点,你对海鲜过敏。”
叶穆微顿了下,抬眸看了他眼,眸色微动。
冷冰冰的一句话,乍听没什么,但放在那个场合却显得很突兀。
晏贺男有些意外,朝两人望去,“怎么,你们以前认识?”
从适才那种关切的语气,就能感觉到两人有些什么。
叶穆心脏微紧了下,没回答。
他都不太想让这家人知道过多以前的事,总觉得会变得很麻烦。
晏琛捕捉到了他的不适,寡言了许久,才缓慢吐字道:“不太熟,只是大学一个宿舍过。”
晏贺男微点头应了声,心下仍觉得有些怪,“是么,以前没听你提起过。”
晏琛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以前有说,当时没在意罢了。”
晏贺男看他态度不冷不热,也没再继续追问,开始找其他话题,不是聊些中美贸易战的国家时事新闻,就是有关陈陌下年度的投资方向,大都比较枯燥乏味。
一顿饭下来,总体算是比较和谐,但也比较疲惫,吃了点水果,聊了点家常后便都各自回了房间。
晏琛有些倒时差,去浴室洗了个澡后便没怎么睡,套上件厚大衣便去了阳台抽烟。
冬风还在呼啸着,在下了雪之后却没先前那么冷了。
暮色浓重,望过去万家灯火都已经熄灭,只剩下一望无际的漆黑。
手里的烟蒂已经燃烧殆尽,火光灼烫着指腹,他却浑然不觉,只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
“刚才的事,我得跟你道声谢。”
无声的静寂中,有一道熟悉的嗓音倏然劈开了空气,蓦地就这么传了过来。
晏琛偏过头看了眼,发现叶穆不是什么时候从隔壁房间出来,站在了阳台边,与自己只隔着几米。
“谢什么?”
他滑动了下喉结,狭长的丹凤眼静静地平视着前方,随口问了句。
叶穆望着夜天里的雪景,坦然道:“谢你没把我们以前的关系说出来。”
不然倚着刚才的局面,又得是一场闹仗,指不定有多少闲言碎语。
晏琛掐掉烟蒂,又从烟盒中抽了根点燃,默默吸了口后闷了好久才吐了出来,“没什么,只是想清静地过个年罢了。”
叶穆俯下身,把手肘靠在了护栏上,沉默着没说话。
晏琛从旁递了一根烧着的烟给他,“陪我抽会。”
叶穆目光疏淡地扫了眼,没拒绝,伸手接了过来。
袅袅的白雾缓缓升起,很快就模糊了他的轮廓。
刺人的烟味在肺部徘徊了一周,终是被细水长流般倾吐而出。
月光洒落在他柔软的碎发,为他平添了几分独特的慵懒气息,让人莫名产生眷恋感。
晏琛半眯起眸看着他,低着嗓子道:“这几年过的好么?”
叶穆淡抿唇,“挺好,不过就是老吵架罢了。”
晏琛盯着他看,“吵架?”
叶穆眸底有自嘲,“经常为了些芝麻绿豆的小事,上半年我还误会他出轨,差点跟他离婚过。”
晏琛薄唇微勾,修长的指尖弹了下烟灰,“很像你会做的事,把什么都藏在心里不说,喜欢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