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
杜鹤坐上了开足了冷气的车,车窗外过了这片荒地,渐渐到了a市最繁华的地方,最终停在了丽人大酒店的门前。
门童上前,拉开车门,毕恭毕敬地称呼他为杜先生,哪怕他一身脏汗,头发凌乱。
就连酒店大厅的地板,都比他干净的多。
杜鹤大步走了进去。
乘坐电梯上了顶楼,走廊尽头,房间里鲜花茂盛,都是清早新换的,每朵花都是完美无瑕的怒放着。
柔软的沙发上,何一鸣与那晚的女人站起来,微笑着向他道谢,自我介绍。
杜鹤从这里知道了,女人叫付美珍,是何一鸣的新婚妻子。
简而言之,两个人世家雄厚,都是他平日里绝对“高攀”不上的。
请他今日过来,主要是付美珍表示自己的感谢。
杜鹤只是木着一张脸,听着她说着话。
他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自然的花朵香气,与工地中的味道截然不同。
把两个阶层划开的味道。
“……我们想为你做些什么,”付美珍和声和气地讲,“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付美珍微笑着看他,目光澄澈。
这对夫妻教养很好,并没有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而是以朋友的口吻与他讲话。
杜鹤断然拒绝:“谢谢,不过我不需要。”
何一鸣皱眉。
付美珍欲言又止。
杜鹤看到,何一鸣的手覆盖在了付美珍手上,安抚地拍了拍,声音低沉:“你先出去,我和杜先生单独聊聊。”
付美珍点点头。
她连离开的姿势都很优雅,就像电影里的明星一样。
等到付美珍离开了这间香气飘飘的房间,何一鸣才开了口:“杜先生,我认为现在的工作并不适合你。”
杜鹤耸耸肩:“反正我也没有别的追求。”
出卖体力拿到一笔不大不小的钱财,没有别的烦忧,反正独身一人,自由自在。
何一鸣略略倾身,是个打算与他深入谈话的姿势:“杜先生,你瞧这丽人酒店如何?”
杜鹤眼皮子略微抬了下,扯着嘴角笑:“何先生该不会是打算把这酒店给我吧?”
哪里有这样好的事情。
除非何先生是个傻子。
何一鸣笑了:“当然不会。”
丽人酒店日进斗金,怎么会轻易送人。
何一鸣要让杜鹤任经理一职,管理丽人酒店,开出的薪酬格外优渥,权当是对杜鹤救了自己妻子的感谢。
杜鹤对管理酒店兴致缺缺,他觉着自己不是那块材料;但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傻子才不会捡。
杜鹤捡了。
何一鸣不是傻子,管理丽人酒店的前经理欺上瞒下,没少捞油水,刚刚被送进了监狱中;何一鸣缺少一个信得过的人来管理丽人酒店,刚巧,遇到了杜鹤。
杜鹤与他人不同,何一鸣一眼就瞧了出来。
这人似乎是无欲无求的,也够正直;不懂管理也没关系,他可以多指派几个帮手给他。
何一鸣乐于与这样的人结交。
杜鹤就这么,摇身一变,从工地上的小混混,成了丽人酒店的经理。
吃喝住,都在这里。顶楼上有他的套房,原本住在这里的,是上一个经理。
事实证明,何一鸣没有看错人。
杜鹤江湖义气重,又是摸滚打爬出来的,断然干不出私藏东西的事情;他脑子不笨,也够狠,三个月过去,丽人酒店被他治理的井井有条。
何一鸣也时常携了付美珍一同过来。
付美珍出身书香世家,自小被教导有恩必报,对杜鹤也是感激不尽,也曾邀他参加过家宴,计划着给他介绍个女友——毕竟杜鹤年纪也到了成家的年纪,却依旧孤家寡人。
丽人酒店不少的小服务员心思活泛,自荐枕席的不是没有,都被杜鹤毫不留情地骂了一顿。
杜鹤这人,看上去还真的是无欲无求的。
他对物质之类的东西没什么概念,也不重口舌之欲,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件衣服。同样款式的衣服,各色来一件,从不在乎。
丽人酒店晚上也有过闹事的,有个二世祖喝多了酒,调戏别人女友,结果被爆锤一顿。二世祖不服气啊,几个电话打过去,叫来了人,嚷嚷着要把丽人酒店给填平。
杜鹤当时正在楼上睡觉,听说了这事,衬衫扣子也没系,凌乱着头发穿着拖鞋下了楼,勾着二世祖的脖子进了单间详谈。
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十分钟后,那二世祖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出了门,一口一个杜哥称呼着杜鹤,再不提砸场子的事。
丽人酒店杜哥的名气,也就此慢慢传开。
一年过去,付美珍认他做了义兄。何一鸣倒是私下里找杜鹤谈过话,要他不要掺和的太过分,以后想抽身都困难。
杜鹤知道他是好意,笑眯眯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