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个多月,明教的大军终于尽数抵达陈州城南。而此时,陈州城上的士兵也终于发现了连夜过河的明军,敌袭的钟声敲破了陈州的夜空,只是这时候明军的等云梯已经组好,架上了陈州城的城楼。
当陈州的士兵急急忙忙赶到的时候,陈州南门已经失守,数万明军涌入陈州。
陈州一夜易主。
经此一役,崔军锐气尽失,士气低落,谢知非的大军攻城略地的来到徐州城外。崔家家主急得头上一夜间生了许多白发,嘴上也起了血泡,面对坐下同他一般惶惶不安的手下,崔家家主苦笑道:“诸位,此时已到我崔家生死存亡之际。陈阀的人屯兵洛州,据我上游,虎视眈眈。然明军已到城下,我们到底是继续据城防御,还是将汴州的军队调回来,内外夹击以求击退明军。”
若是掉汴州剩下精锐回来,陈阀即便自己不稳也会出兵汴州,汴州一失,即便他们崔家击退了明教,陈阀的军队也会挥师南下,最终徐州会落到陈阀手中。而若是汴州的精锐不回来,他们守在城内,即便不断粮缺水也不很难坚持过半年,到时候徐州就会落到明教手里。
算来算去都是一个灭字,众人自然希望迟一些好。只是陈阀同他们崔家的血海深仇还在眼下,要他们说出将汴州精锐调回来,不管谁提出来的都会被人骂。一时间,诸人坐在那里,将头埋低了,不吭声。
而此时,在徐州城上,谢知非同路仲远靠着绝顶的轻功,神不知鬼不觉的上了徐州城的城墙,两人站在城楼上,俯视徐州城的景色。
七月,烈日如火,空气沉闷得好像是蒸笼,让人热得直流汗。谢知非似乎并不被这天气影响,身上还裹着一件灰色的袍子,将脸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
突然,一声鸡啼在谢知非同路仲远的耳边响起来。
此时正午,而这里是城墙,城墙之上哪儿来的鸡鸣。
路仲远在听到这一声鸡鸣之后面色立刻变了,敏锐的目光射向远处的旗杆,只见在旗杆上不知何时立了一只大公鸡在上面,这只大公鸡一动也不动的看着谢知非和路仲远这一边,雄丽的鸡和多彩的羽毛,在夕阳下闪动着令人眩目的金光。
然而路仲远的额上却突然冒出了冷汗,因为他竟然在公鸡的眼睛里,看到了恶毒、妖异的光芒。
——十二星相!
以往同谢知非一同出来透风的都是燕南天,燕南天作为江湖第一剑客,只有他配着谢知非众人才会放心。然而这一次不同,前日燕南天收到一封信件,说是有私事要处理同谢知非请命只有离开,因此这次便轮到路仲远随谢知非出来。
城楼上的谢知非就像是未曾发现那只大公鸡的不寻常一般,一双眼睛依旧自压在眉际上的兜帽边往下望去:“你看看这些百姓,你看他们可有什么不妥。”
路仲远手将手移到自己腰间,他并不怕十二星相的人,只是谢知非如今同他一起在这徐州城墙上不容有失。
若是谢知非出事,那么明教将会坍下大半的天。路仲远边小心戒备,边回答道:“属下观之并无不妥。”
大军压紧,然而城中百姓却并无半点担忧,依旧如同往日那般忙碌,面上也没有惊恐。不是因为城中之人不知道城外有大军压阵,而是因为他们知晓即将来城破,明教的军队不会伤害他们。
自卫吉离开后,谢知非面上终于露出了笑意,身上也轻松了许多:“是啊,这是因为他们知道,城外的,是我明军。”
突然城墙上有人喋喋笑道:“好一个明军,好一个明教教主!”
这笑声竟也如鸡啼一般,尖锐、刺耳、短促,城墙上的明军纷纷捂住耳朵,只觉这一生当真从未听过如此难听的笑声,然而这个笑声还在继续,“明教教主带个人就来这里,倒是让咋们捡了个大便宜。”
十二星相凶名远播,其中以司晨客最贪,只要有机会,不管是谁他都要捞一笔才满意。
而深入地阵的明教教主多值钱呐,即便江湖传言这位明教教主武功绝世,然而谢知非从未在人前动过兵器,关于传言中谢知非的盖世武功,有的人信,有的人则是不信。而司晨客便是不信的人之一,此时谢知非身边的人是路仲远,司晨客自认对付不了燕南天,难道还对付不了路仲远?
司晨客的话让守在城墙上的崔家士兵齐齐变色,他们倒是不知道明教的教主何时来了这里。
众人一阵寻找后,这才在城楼上看到了裹着一身灰袍的谢知非。被众人注视的谢知非叹了一声,将兜帽取下,头上耳边的金饰在烈日下闪着耀眼的光,晃得司晨客心痒难耐:“既然你们来了,便出来吧。”
“明教教主当真是好胆魄!”随着这话,一个瘦小枯干,身长不足五尺的男人穿着一身火红的衣裳翻上了城墙。随后又有一名高达魁伟,面上横肉,身着黄衣头戴黄冠的人上了城墙。
最后的四人是一起出现的,这四人身上的衣服由一块块五颜六色额的绸缎缝纫而成,好似乞丐从各处捡拾来的破布缝纫成的衣服。这最后的四人面容不同,却行动一致,四人的速度比前面两人还要快。四人上城楼的时候,举手投足都是一模一样,即便是孪生兄弟也没他们如此默契。
这六人出现后,立刻将谢知非同路仲远围在城楼上,六人各占据一方,堵住了谢知诶和路仲远的退路。其中那名穿红衣的人似乎是司晨客的老大,这人模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