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拓真就准备去睡午觉。秀贞放完餐具后就拽着拓真的衣角,屁颠屁颠地跟着他,试图蹭他主人的被窝,“主人我们一起睡嘛!”
“……”拓真揪着他的后领,直接将他扔给了安定。
安定抬起手就敲了一下秀贞的脑门儿,警告道:“今天早上的事情忘了?”
说起来今天早上,秀贞起床后见他主人还在睡,于是就兴冲冲爬起来试图钻进他主人的被窝里,结果差点被本来就没睡好的拓真给拧断脖子,好在安定刚巧推门进来准备叫他们起床,也就及时地把秀贞给拽了回来。
秀贞撅了撅嘴,狡辩道:“那是因为主人对我的气味还不熟悉,多在一起睡睡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嘛。”不等安定说什么,他就举了个例子,“你看,妈咪你就没事。”
……那是因为我根本没有跟他同床共枕的想法好吗→_→
“你可够了吧。”安定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现在就像个奇怪的痴汉一样。”
“痴汉是什么?跟近藤先生和小猿小姐一样?”秀贞不屑地轻嗤一声,“那我可不一样,主人是爱我的。”
“……”真是有自信啊秀贞→_→
*
火。
焚天灼地的熊熊烈火充斥在眼前,一眼望过去根本就看不到边际。
画面一转,火焰如退潮的海浪般迅速退去,丝丝缕缕的白烟开始在眼前汇集。将这层阻碍视线的烟云拨开,又是一副崭新的画面。
视野之内有两拨人。
右手边的人数众多,有穿着狩衣戴着乌帽的阴阳师、有戴着斗笠持着杵棍的僧侣、有着白衣绯袴的巫女……数不计数的各方灵能者,除此之外还有黑手党、王权者、他们的氏族、权外者等里世界十分活跃的家伙们。
而左手边却只有一个人。……或许还要加上一长一短两把刀。
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双方之间界线分明相距甚远,遥遥相望,中间就像隔着瀚海深渊一样。
人数较多的一方有不少熟人,他们似乎在对那个人说着什么,脸上的表情或喜或忧,可是站在所有人对立面的青年却无动于衷,脸上的表情寡淡得就像一杯白开水一样,甚至连眼睛都很少眨一下。
右边的人似乎对他这样的反应早有预料,摇了摇头似乎不打算再说什么了。
这之后,青年仿佛就像被打开了开关的精致人偶一样,提着手中的刀一步一步地朝他对面的人们走去……
火再一次席卷了整个世界,右手边的人全部消失了,天地间只剩下那个拿着刀的青年。而且,被他握在手中的两把刀也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一把。
火焰燃烧带起的热空气将他披在肩上的栗色卷发吹得扬了起来,黑色的和服映上了明明灭灭的火光,袖摆和衣角也随之摇曳着。他抬头看着被烈火映成一片红的天空,目无焦距,无机质的蓝色双眼中除了火焰的颜色就再没别的了。
燃烧的火焰很快又消失了,繁星密布的夜幕在头顶铺开,青年的脚下出现了一片深蓝色的海洋。他就像不受重力影响一般光脚站在海面上,偶尔有风吹过,拂起他的发丝和衣角,海面上带起的细小浪花在他脚边顽皮地打了几个滚便再次恢复了平静。
青年松开了手,被他握在手中的刀也随之落下。他合上双眼,敞开双手往后倒了下去,平静的海面甚至没有溅起一朵水花,就像个无比温柔宽容的母亲用她的怀抱接纳了在外奔波许久、疲惫不堪地回到家中的孩子一样。
很快,他就被海水淹没。
之前扔下的刀早已不见踪影,只留青年一个人缓慢地往下沉,不知道最终会沉入何处,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触到可以停下的地方。
牙晓已经不是第一次梦到这个场景了。
可是没有哪一次看到这样的梦不会觉得震撼与悲伤。
……
时之政府特殊派遣部队驻地。
长长的蚊帐从天花板上垂下来,将房间中唯一的一张床给笼罩起来,就像一个独立的、与世界完全隔开的一小方天地。
透过蚊帐,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平躺在床上的人影。
这时候,空旷的房间里突兀地出现了一个脚步声。皮靴后跟不紧不慢地磕在大理石的地板上,每一声都清晰得仿佛敲击在人的耳膜上一样。
一只带着皮手套的手拨开了层层叠叠的蚊帐,一个转身,来者坐在了床边,束在一起的蓝色长发直接铺在了雪白的被子上。他摘下皮手套,伸手拭去了躺在床上的人眼角落下来的一滴泪水。
“你又梦到那个场景了吗,牙晓。”
“哦哦骸君也来了吗?”轻佻含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白兰也走进了这个房间。“真的是好久不见呢”
“kuhuhuhu”六道骸转身看着白兰,笑着跟他打招呼:“的确是好久不见呢,白兰先生。”
“喂喂——你们都在这里干什么啊?”
两人回头一看,是一个神父打扮的中年人,而他还推着一辆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墨绿发色的年轻人。
“哦哦就连磐先生和流君都来了啊”白兰双手插着腰,笑嘻嘻地看着一同前来的两人,“嗯我看看,还有谁没有到呢?”
“是鸦先生哦,白兰先生。”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提醒道。
“哦哦哦!对哦!”白兰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嗯嗯,不过这会儿鸦先生应该在给拓真君上课吧?”
年轻人点了点头,“似乎要上一个周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