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狄仁杰和婉儿不敢再劝,只是狄仁杰的内心却也有些忧虑。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薛绍被饿死在大理寺狱中,太平公主成了新寡。
女皇一日在朝会后问狄仁杰:
“朕是否该想想立储之事了,立谁为好?”
狄仁杰也不正面回答,只是说:
“陛下春秋正盛,此事不急。”
“怀英,朕当你是兄弟,此事关系重大,不妨直说。”
狄仁杰考虑了一会儿,才谨慎开口说道:
“储君需是贤能之人,或是仁德孝顺之人,陛下不妨再多留心一阵,臣一时也不敢妄断。”
除了立储这件事情,其他的事,女皇几乎完全听从狄仁杰的建议,狄仁杰也因一句“当他是兄弟”,更加殚精竭虑,尽职尽责起来。
女皇对公主还是有些愧疚之情的,她考虑着要给公主再寻一位夫婿,这事,她也问了狄仁杰的意见。
“怀英,你看奉先如何?”
狄仁杰抬眼看了一下旁边站着的上官婉儿,对方似乎紧张地摇了摇头,轻笑一声说:
“左仆射是人中龙凤,但也得公主自己相中他才是。”
于是武承嗣没娶到公主,公主嫁给了老实巴交的武攸暨。
这件事也很快传遍了朝中上下。
狄仁杰说话分量越加重起来,对人也渐渐有些不太客气了,一日,他斥责了娄师德。
这事发生之后,在一个休沐之日,尉迟真金到了狄府,说要跟狄仁杰好好聊聊。
仆役们还在准备茶点,尉迟真金将书房门关上后,低声地问着:
“你怎么与娄师德大人交恶?政见不同而已,为何不好好说话?武承嗣要娶公主,你就让他娶就是了,上官又是什么好相与之人?……”
尉迟真金语气有点急促,有些责怪他的意思,狄仁杰也不高兴了,还未等尉迟真金说完,他就站起来抢白了几句:
“娄师德那人,庸碌无为,我哪里说他说错了?武承嗣无甚功绩,又不贤能,终日就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我身为一国之相,不挺身而出,正本清源,还要让他继续胡作非为下去?”
“上官和公主寄望于你,你可不要趟这立储之事的浑水,上官仪,裴炎,都是前车之鉴……”
“我与他们不同,我一心拥戴陛下,立储之事也是为了陛下的江山不葬送在无德之人手中。”
尉迟真金闻言笑得有些尴尬,说道:
“你为了陛下的江山?她凭什么要信你,当你是兄弟?她是个女人,她这样与你相近,你也不怕瓜田李下……”
狄仁杰听到此言,几步走到尉迟真金面前,急促地质问道:
“大人,你是怀疑什么?你和沙陀平时哪怕亲密一点,我也没说一句不好。你现下当我是什么?和那些男宠一般?”
尉迟真金听了这话,知道狄仁杰有些醋意,又曲解了他的苦心,赶紧分辨道:
“怀英,我只担心你,登高跌重。我怕你心急犯错……”
狄仁杰正在气头上,越说越气:
“我一直提醒自己,勤谨,清廉,让他们找不着我的错处,别人都赞我,就是你从来不说我一句好……”
尉迟真金正在反省自己,是不是从来没有好好的夸他,说句好听的赞他的话,就听到狄仁杰又不依不饶地说:
“大人,你说说,我一不贪,二不懒,我到底哪里错了?!”
尉迟真金看看对方身着紫色衣服,自己与他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于是轻轻地说道:
“你没错,是我错了。”
他开门要出去,仆役富盛站在门口,尴尬地说他们还没用茶点,他说不用了,背对着狄仁杰,没有看到狄仁杰觉得话说重了的懊恼神情。
等到尉迟真金有些气恼地走出内院,富盛劝狄仁杰快追出去,狄仁杰横了他一眼,骂道:
“滚蛋!”
于是富盛连滚带爬地出去告诉大家,老爷头一次发火了,晚上说话注意着点儿。
等到尉迟真金回到自己的府邸,赵四又不知死活地跑来告诉他,在街上听到了不少传言。
“有人说陛下看上了狄仁杰,不是普通的男宠,而是知己一般的,而且,是陛下主动喜欢他了,什么国事家事都交给他决断。”
他看到尉迟真金脸色铁青的瞪着他,再不敢说,赶紧说我去给你冲点茶来,跑了下去。
过一会儿,仆役来报,薄大人和邝大人来了,赵四把他们迎接进了内院,还没进屋,就听到“砰!砰”两声,什么东西在地上摔得粉碎。
三个人跑进尉迟真金的屋内一看,狄仁杰原先送他的两只白瓷杯子,被他摔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5 章
“他怎么得罪你了?说出来让邝大人给你们评评理。”
薄千张看着满地的碎瓷片,知道一定是狄仁杰惹了尉迟真金不高兴,笑着安慰他,问他怎么了。
尉迟真金还拉着脸不说话,赵四唤人来收拾了碎瓷片后,小声说道:
“街上都在传说,狄仁杰和陛下关系非同寻常……”
尉迟真金又瞪了他一眼,于是他赶紧往后缩了一缩,退了出去。
千张和邝照都笑了起来,千张凑近尉迟真金旁边,拍他肩头,说道:
“你别告诉我,你在吃醋啊……好好好,我不说不说。”
千张看邝照也在旁微笑,又说道:
“这事我都不信,你怎么就信了,狄仁杰这人,为人虽是轻狂了点,人品毕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