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怀歌还顺了他一件大衣,搭在手上,衣冠楚楚。
“相信朱总也已看出这些都是合成照片,何况我虽是朱氏的人,私生活却与公司无关。”
朱明的呼吸变的粗重,柳怀歌不理他。
“今天的事我会当没发生过,相信朱总也是这样。”
他转身走,顺手帮他关门。
背後没有脚步声,没有一丁点意外的声音,都跟平时一样,除了今天是圣诞节,有只猪给全公司放大假。
他慢慢走去电梯间,按下电钮。
只有这一部,昨天辛苦陪他们熬夜的这一部。走进去,关上门,面前没有任何人。
他低头看地板。依然是恶心的奇怪的污浊。玻璃碎了一块,火警对讲装置裂开,好像抢劫现场。
他扶著玻璃上的栏杆笑的双肩抖动。
这样,他能记多少年?
强暴他可怜的纯情的下属。多龌龊,多下流?
这样恶心的事情,他能记多少年?
底楼一定锁了,他从停车场出去,空旷的街上只有零落的几部私家车,谁家英才那麽大早赶上班?
他走不动了,靠在一块标牌上。
那只猪还在问,是谁,是谁。
除了你,还有谁?
柳怀歌笑的喘不过气。
他想起刚才在电梯里狂笑,监控器只拍到背面,等朱明看到,必定以为他悲痛欲绝。
他恶毒的想。他有把握,他一定会去拿那些录象。
还有谁比他朱明更要面子,更要光宗耀祖?
电梯qiáng_jiān?就是普告大众他是个同性恋,他也不敢。
他是商界精英,家族领袖,名媛贵妇的梦中情人,他游戏花丛,唯我独尊。
“小孩,你是不是喜欢小明?”
柳怀歌记得朱冕,他穿白西装,抽雪茄,坚持用这样恶俗的小名来叫朱明,惹得他暴跳如雷。
他那时不过十八岁,想了一下,说“是。”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大叔狂笑,说你真倒霉。
他说。
“来来来,不要谈情情爱爱,我们来看看真正不变的东西,这些画和花,多麽美。”
现在他二十八岁,朱冕为了那些情情爱爱,在旧金山医院躺了三年,依旧醒不过来。
都是自己要的东西,都是明知得不到的东西。
生死关头仍不放手,不甘心,不愿意。
都是把自己一辈子赔进去的东西。
一辆夏利停下来,柳怀歌磨磨蹭蹭坐进去,送给司机几张大钞。
“向前开,不要停。”
他在後座琢磨,昨天朱明竟能发疯,真是了不起。
他慢慢侧躺。
可一夜之间,不过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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