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罗尼克斯的厚嘴唇扁成一条线,快大难临头的马夫小心地把马拉开,亚历山大用最高的音量喊,“太浪费了,这是最好的马。”
愤怒和迫切使这声音显得傲慢无礼,让人们转过身去,菲利普惊讶地看着。这男孩从未在公开场合对他这么粗野。等会儿再找他算账。马倌和马正要离开。
“这是最好的马,只需要训练,”亚历山大出现在马场上,所有的朋友,包括托勒密,都保持着距离,他走的太远了。所有人都盯着他。“千里挑一的马就这样扔开了。”
菲利普又看看了他,认为这男孩应该不是故意这么无礼。一匹吃的太多的小公马,那两次过早的冒险把他的脑子搞糊涂了。没有更好的教训了,菲利普想,
“杰森已经训了20年的马了,”他说,“你呢,菲罗尼克斯,有多久了?”
马贩子的目光从父亲转向儿子,他在走钢丝,“阿,这个,陛下,从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
“听到了,亚历山大?你认为你能做的更好?”
亚历山大抬头看了看,不是看他父亲,而是看着菲罗尼克斯,带着不愉快的震惊,马贩子转向一边。
“是的,对这匹马我可以。”
很好,菲利普说,“如果你能的话他就是你的了。”
男孩看着这匹马,双唇张开,露出渴望的目光,马倌拽着它,它在他肩膀上喷着鼻息。
“要是你做不到,”菲利普说,“你拿什么赔偿。”
亚历山大深吸了口气,他的眼睛没离开那匹马,“如果我没法骑他,我自己付帐。”
菲利普抬起眉毛,三塔兰,这男孩只有年轻人的开销,要一年才够,甚至第二年。
“是的,”亚历山大说
“我希望你是认真的。”
“我希望你也是认真的,”
从对马的关注中抬起头,他看到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军官们,领主们,马倌和马贩子,托勒密,哈珀勒斯,菲勒特斯,一起度过早晨的男孩们。那个高个子赫菲斯提昂,他总能看到他,站在众人前,有那么一会儿他们的目光相遇了。
亚历山大对菲利普微笑着,“这是个赌约,父亲,它是我的了,输者付帐。”王家圈子里传来一阵笑声和喝彩声,从不快变成了快活,只有菲利普,在那双眼睛里看到战斗的微笑,
菲罗尼克斯几乎不能相信他的好运,男孩向那匹马走去,他不可能赢了这场打赌,重要的是不能让他摔断脖子,要不国王不会饶了他的。
“殿下,你会发觉——”
亚历山大看了看他,说,“走开。”
“但是,殿下,当你走近-”
“走开,到下风向那边去,到他看不到你闻不到你的地方,你做的够了。”
菲罗尼克斯看着他圆睁的双眼,沉默地走开了,到指给他的地方去了。
亚历山大想起来,他还没问这马是一开始就叫做闪电的,还是有别的名字。对它来说,闪电是个代表着暴政和痛苦的名字,它应该有个新名字,他绕着他走着,小心不让影子投到它身上,看着它额前的白星。
“牛头,”他说,开始说马其顿语,爱和真实的语言。“牛头,牛头。”
马的耳朵竖了起来,憎恨的神情退去了。现在这是什么?它已经对人们完全失去信任,它喷着鼻息,刨着地面以示警告。
托勒密说,“国王会后悔让他这么做的。”
“他一向幸运,”菲勒特斯说,“要不要打赌。”
亚历山大对马夫说,“我自己牵着他,你可以走了。”
“哦,不,殿下,你上马的时候,殿下,殿下,他们会找我算账。”
“不,他现在是我的了,别勒着他的头,我说了,给我。”
他接过缰绳,一点点放松,马喷着鼻息,转过头来嗅着他,前蹄不停地刨着,他一只手拉着缰绳,另一只手抚摸着汗湿的脖子,然后松开笼头,倒刺不再刺了,马向他靠近了一点儿,他对马倌说,“走开,别挡着阳光。”
他让马的头对准太阳,他们的影子落在了身后,它身上冒出的蒸汽带着汗味和皮革味
“牛头,”他轻柔地说
它紧张地向前迈步,想拉着他走开,他拉住缰绳。它鼻子上有只苍蝇,他的手下移着,直到手指触到柔软的嘴唇,几乎是祈求地,马急迫地向前挣着,好像在说,“快离开这儿吧。”
“好的,好的,”他说,抚摸着它的脖子,“等到到时候了,我发令的时候,我们就出发,我们不能随便跑开。”
他最好脱掉斗篷,他空出一只手松开别针,他对马说着话吸引它的注意,“记住我们是谁,亚历山大和牛头。”
斗篷落在身后,他用胳膊搂住马背,它大概有十四柞高,对希腊人来说有些太高,他只骑过十三柞的,这匹跟菲勒特斯大谈特谈的那匹一样高。“放松,放松,现在等我的命令。”
缰绳卷在手里,他右手抓住鬃毛,他感到马正在准备着,他在它旁边小跑了几步助力,然后一跃而上,他的右腿翻过去,他骑上去了。
这匹马感到背上轻微的重量,一个必然的契约,一双不可抗拒的仁慈的手,不可转移的宽容的意志,一种它懂得并能分享的天性,这一切变成了命运,人们不能驾驭他,但是它可以跟随天神。
人群一开始安静下来,他们是懂马的人,不想惊扰这样一匹马。他们摒住呼吸等待着它回过神来,即使这男孩在马上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