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
穆桓止不依不休 :“请师傅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这小崽子,做回太子就上天了!拂诺觉得老脸有些挂不住,祭出他这个师傅所剩无几的威严,唬着脸,喝道:“把手从为师身上拿下去 !”
穆桓止眼色沉沉,紧盯着拂诺,一言不发。
他不过十三岁,但这么看着拂诺时,竟让他觉得有种被狼盯住的错觉。拂诺不敢造次,只好把声音软下来,再次商量:“桓儿,乖,把手从师父身上拿下去。”
穆桓止摇头拒绝,“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这次连敬称都没了,看来是真生气了。拂诺一时不太能适应这么和他说话的穆桓止,神色微微一变,只好选择回答他的问题,“为师觉得,为师不能陪你一辈子。”
穆桓止直视着他的眼,追问 :“师傅为何这么觉得 ?”
饶是好脾气如拂诺,也在穆桓止一再的逼问下,觉得恼火,他推了推穆桓止,神色有些不耐, “下去。”
穆桓止微微松开一点,嘴里仍是不饶人:“徒儿以前说的,难道师傅全部忘了个一干二净 ?”
你以前说那么多话,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哪句?拂诺心下无语,掀了掀眼皮,问:“那好,你说说为师以前跟你说的什么。”
穆桓止认真道 :“师傅说,守我活过百年之久。”
拂诺不说话了。
穆桓止执拗道 :“还是说,师傅当日这么说,是在诓徒儿?”
这罪过就深了!拂诺被吓得不轻,当即辩解道 :“不是,师傅没骗你。”
穆桓止又问:“那师傅还要走吗 ?”
还是绕回来了,拂诺无奈,“师傅当然要走。”
他用了 “当然”这个词,穆桓止心下一沉,脸色瞬间阴鹫下来,“所以说,师傅还是要走。”
拂诺没察觉到他的脸色,自顾自道:“师傅出来这么久,当然得回去了。再说,如今你重登太子位,师傅留在这里,也没多大用处了。”
穆桓止道:“师傅留在这里陪着我,就可以了。”
拂诺被他缠的没了脾气,只得敷衍道:“行行行,师傅不走,不走。”
他这话里的敷衍口气,穆桓止自然听的出来,但见拂诺这个样子,又怕真的惹怒了他让他不管不顾地走了。思及此,穆桓止缓缓松开擒住拂诺胳膊的手,嘴角慢慢绽出一个笑来,“是徒儿唐突了,师傅别介意。”
拂诺扶着腰站起来,毫不在意道:“不介意不介意,师傅干嘛跟你介意。”
穆桓止没说话,盯着拂诺按在腰间的手,眼神晦暗不明。
“师傅。”他出声叫他。
拂诺偏头看他, “怎么了?”
穆桓止意味不明的一笑,“徒儿快束发了,想找师傅讨要一份礼物。”
拂诺来了兴趣,“哦?那好,你告诉师傅想要什么。”
穆桓止低下头掸了掸袖摆上并不存在的灰,低声道 :“师傅不若想想能给徒儿什么。”
这可真是为难他。拂诺心想:我有什么?除了这幅皮囊,简直就是一无所有。
他开玩笑道:“师傅一心不灵,二手不巧的,还真是没什么能给你的。”
穆桓止还是低着头,“如果徒儿说想要师傅呢?”
他这话说的声音并不大,但又能保证拂诺听见。拂诺听后,当即愣在了原地,连腰都不扶了。没被吓着,就是觉得不可思议。穆桓止这人,拂诺完全可以大言不惭不要脸皮地说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今被看着长大的但在他眼里还是个孩子的穆桓止突如其来这么一表白,心里不是接受不了,而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简直比汤圆瘦了还要令他不可思议。
“师傅呢?以为如何?”穆桓止捏住拂诺肩膀,直视着他。
被他这么一捏,拂诺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才发现在他眼里还是个孩子的穆桓止已经比他还高。
拂诺撇开他手,严肃道 :“为师以为,不如何。”
“为什么?师傅是嫌徒儿小?”
“不是。”拂诺下意识摇头否认,这个并不能成为他拒绝穆桓止的理由。在他看来,穆桓止是个孩子没错,但是在另一方面,他又显示出他并不孩子的一面。而且,拂诺这个人,天生的没有廉耻感,所以一开始听到穆桓止的表白时,只会觉得不可思议,而不会想要拒绝,哪怕这人是自己徒弟。
“那是为什么 ?请师傅告诉徒儿原因。”穆桓止不罢休。
“你不过十三,未来还会遇见更多人,你就敢保证以后不会对别人动心?”
这才是拂诺担心的。他活了这么久,看过热恋时期的你侬我侬,也看过山盟海誓后的老死不相往来,如今穆桓止不过十三,见过的人不过几个?遇到的诱惑又有多少?而他拂诺的一辈子,漫长无期,他一生所求,不过六字:长相守,共白头。
穆桓止身居太子位,将来承大统,拂诺心中所求,他给不起。
穆桓止果然沉默。拂诺早知是这么个结果,心中虽早有预料,可还是会觉得难受。他压下心头情绪,故作轻松道 :“好了,快到晚膳时间了,先换下衣服,等会吃饭。”
话说完,人就想走。却不想胳膊被穆桓止一把拽住,他听到穆桓止低沉但坚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请师傅给我五年,徒儿只要五年时间。”
给五年时间做什么?拂诺不明白,但也不想问。只微微侧过头,道:“好,为师就给你五年时间。”
穆桓止终于笑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