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进来
“没关系,我们也是刚到”沈南秋拉着嘉越站起来
“来来…南秋,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秦延,新晋的协都统,很有能力”
“秦延。”握住了沈南秋伸出来的手,依旧是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
“快请坐,请坐…”林迁拉着沈南秋坐下了,“这家的鹅片和卤水墨鱼可是一绝,不知沈老板以前来过没有。”
“沈某薄福,未曾来过”
“沈老板说笑了,区区临仙阁,怕是沈老板不屑来啊,今日多有招待不周,沈老板别见怪”
“怎么会,林都统亲自请沈某,沈某自是感激不尽。”
“……”
“……”
嘉越无心去听两人的寒暄,只是心中又有了一丝疑惑,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让这两人举止如此亲密言语却十分疏远,不,几乎是过分的客套了
默默夹起一块鹅片,入口即化,回味悠久,真的很不错
而桌上另外一个人,也在和饭较劲,旁若无人的吃着,却也不失风范,反而更让人在意他的漠然
嘉越呆呆的看着秦延,几乎忘记了吞咽,直到秦延微抬起头,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嘉越才慌忙收回自己的视线
“以前似乎从没见过嘉越啊,”终于两人从荣成的寒暄中脱离出来,林迁看着嘉越,脸上带着笑
“啊,嘉越从小就被我送到国外读书,自然没机会带他来见见你。”
“恐怕不在国外也没时间带来见我吧,”林迁脸上的笑意又浓了几分,“这孩子,长得很像梁悦,不过…脾气应该很像你吧”
沈南秋嘴角也弯了一下,目光柔和地看着嘉越,“是啊”
“对不起…我知道,梁悦她…”
“没关系,都过去13年了”沈南秋眼中却仍是藏着难以抹去的悲痛
“心里却仍是惦着吧,不然,为何一直以来也不续娶”林迁脸上的笑容也凝滞了“都说沈老爷爱妻子呢,连姨太太都没纳过……”
“…呵呵,不谈这些伤心事了,”沈南秋苦笑着,“只可怜了嘉越,那么小…”
“嘉越这孩子不错,他军校的老师一直夸奖他呢。”
“…还要多靠林都统多多关照啊…嘉越还小,很多事情不太懂…”
“没关系,我让秦延带他,嘉越很聪明,想必很快就可以独当一面的”
“那就多谢林都统,多谢秦都统了”
“哈哈,哪里用谢,沈老板一直以来资助我们军队,我做这点小事又算什么”
“那是沈某应该做的,林都统何必挂在心上…”
“……”
沈嘉越又只能呆呆的垂下头去吃饭,不去理会这透露着诡异的对话,比起细究这段对话的内涵,他更在意的是刚刚这位秦都统对他说的
该怎样,去证明自己是军队需要的人呢?
又该怎样,获得这个人的青睐和信任呢?
似乎与林都统相比,这个秦都统更加难以亲近,而且,应该比林迁更加有手段吧…竟然这么年轻,就被授予这么高的军衔
……想想就头疼
☆、局
扶着喝得有点微醺的父亲躺好,压了压被角,嘉越静坐在床沿,看着熟睡的父亲,眼神有些恍惚
尽管年逾四十,平日里的他,看上去还十分年轻,完全让人联想不到他是一个这么大的孩子的父亲,然而,卸下所有的光鲜后的他,仍是掩饰不住的疲惫与苍凉
“六年了,爹一点都没变,还跟当初在港口送我时一样”嘉越轻轻地拨了拨父亲的鬓角,露出几根刺眼的白发
嘉越眉头拧了起来,却仍旧微笑着喃喃,“我都不知道国内这几年这么乱,爹一定累坏了吧…可是爹真的没有一点变老的样子哦…真的…回国之后一直忙着进军队的事,都没有时间和爹好好说说话…”轻轻地掖严了被角,“爹好好休息吧,晚安…”
“爹,对不起。”嘉越最后看了睡梦中的人一眼,静静的离开了房间
熟睡中的人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最后一线昏黄的光线从他脸上移走,然后门掩住了
嘉越背靠着门滑做下去,眼泪淌了出来
爹没变,那爹是否能想到,嘉越变了多少呢
六年,足够让我变成一个你完全不认识的人
嘉越换了套衣服,冲管家摆摆手,自己招了辆车,便消失在夜色中了
风很清冷,刮散了嘉越的额发
背后是夜总会辉煌的灯光和嘈杂而低靡的音乐,面前,则是看似宁静实则充满暗涌的夜空,嘉越倚在阳台上,晃动着手中的酒杯
耀眼的灯光里走出一个端着酒的侍者,看着阳台上发呆的嘉越,笑了,“沈少爷不进去坐,在外面挨冻啊。”
看清楚来人之后,嘉越紧缩的眉舒展开来,盯住手中的酒杯,“外面这么宁静,我舍不得进去啊,只是,不知道这种宁静能够持续多久。”
侍者把酒放在大理石的围栏上,给自己的杯子上也添上了酒,举起杯示意嘉越喝一杯
“我今天喝够了,”嘉越仍旧抿了一小口,“杨先生,以后…”
“没问题的,”那个被唤作“杨先生”的侍者笑着闻了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嗯,酒不错。”
“可是…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嘉越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这里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
“没关系,慢慢适应,你会做得很出色的。”杨勉笑起来
“慢慢适应?!”嘉越捏紧了手中的杯子,“你们根本就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