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理由就要把段家家产充了国库,又打算胡乱安了个勾结外贼的罪名把段家满门抄斩。
但自从秀才走了之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少爷对此事毫不知情。
段老爷知道穷秀才中了状元的事情,权衡之下花了大把银票买通了狱卒把小少爷送出了牢房。
于是小少爷揣着银票和段老爷的血书骑着马奔向京城告御状,其实也有私心想去寻秀才回来。
小少爷骑着马狂奔了三天三夜,实在熬不住了就在林子里睡着了,一觉醒来发现马丢了,不过幸好银票还在身上,走了两个多时辰才到了镇上买了一匹新马。
这次小少爷学聪明了,在野外睡觉的时候把缰绳拴在树上,再用一根绳子拴在自己的腰上。
就这么日夜兼程的跑了二十天,换了三匹马,眼看着京城就要到了,小少爷心里也微微有了底,便调转了马头去了镇上最好的客栈开了间房歇脚。
这一歇不要紧,当天晚上整个客栈都遭了贼,除了那封血书,银票和马都被贼人偷走了。
小少爷一股火气涌上心头,只恨自己为什么这么经不起诱惑,重重叹了几口气只能继续向京城赶路。
渴了喝河水,饿了吃野菜,脚被磨出了血泡,每走一步就是钻心的疼。本来骑马五天就能到的路程小少爷已经走了快十天。
深夜,小少爷依旧在赶路,路过一片林子的时候隐约听着有鼾声,走过去一看是位侠客,抱着剑睡的正香,一旁的马就拴在树上,随意打了个结。小少爷颤巍巍地伸手解开了缰绳,紧张得腿都跟着抖。
小少爷牵着马走出林子,回看侠客丝毫没有转醒的意思,飞快的骑上马狂奔而去,心也跳得飞快。
跑了一夜的马看上去依旧精神,可就在小少爷俯下身喝水的空档,身后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好好的一匹马就断了气。
小少爷捧起河水洗了一把脸,叹了口气,估摸着还有一天大概就能到京城了,从地上捡了根棍子,撑着自己一瘸一拐的向京城走去。
京城里一片繁华,小少爷缩在墙下的阴凉下盘算着怎么去告御状。
身旁有人经过“叮铃”一声脆响,小少爷低头一看。
是两个铜板。
小少爷盯着这两个铜板看了一会儿,眼睛一下子热了起来。
小少爷拿着这两个铜板买了一个包子一个烧饼,蹲在墙角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街上突然多了些官兵,小少爷好奇的问一旁的摊主这是什么情况。
摊主说是新上任的尚书大人回府,又说这新上任的尚书大人可了不得,又是状元又是驸马爷,和公主亲都成了半个月了。
小少爷急忙起身,一眼就看到了穷秀才俊美的侧颜。
谁也没有想到小少爷会突然冲出去拦马,马一下子受了惊,抬起了两个前蹄直接踹到了小少爷的胸膛上。
小少爷只觉得胸口剧痛无比,一口腥甜从口中涌了出来,还没等他瘫倒在地,就被官兵抓了起来,刀直接架到了脖子上。
他忍着痛抬头望向秀才,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他感受到了一阵寒意。
那张脸依旧冷漠,看他的眼神依旧是带着厌恶。
他突然想突然想开口解释什么,但是一张嘴就是剧烈的咳嗽,带着浓浓的血腥气。
又一队官兵骑着马过来了,为首的官兵手里拿着令牌,给秀才说他是勾结外贼的逃犯,要被收押到大理寺候审。
秀才点头,骑着马慢慢绕过了小少爷,小少爷仰着头看着秀才离自己越来越远,大眼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噙满了泪,他望着秀才的背影张着嘴,那句“我冤枉”就卡在喉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少爷被关进了牢里,那封血书被搜了出来摆在桌子上,有多少字就被抽了多少鞭。
第二天被折磨得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小少爷被拖出来受审,大理寺少卿就端坐于朝堂之上,一旁还有些官员,秀才也位列其中。
那位少卿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但是大概是昨天被马踹伤了肺,每个字都好像失了音,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少卿眉头皱了起来,说小少爷故意不招,挥手叫来手下行刑,十棍下去打得小少爷直接疼晕了过去。
少卿挥挥手,说明日再审。
半夜小少爷醒了过来,浑身上下疼到没有知觉,他抬头看着地牢里昏暗的光,想到自己的父母兄弟都还在牢里受苦,而自己却因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走错了所有的路。
第二天小少爷被人用冷水泼醒,拖着就扔到了朝堂上,依旧是那些人,但不同的是现在坐在朝堂之上的是皇上。
血书上的内容他早已背过,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个字一个字重复着自己父亲写的东西,从肺部传来的刺痛已经让他麻木。
皇上沉吟片刻,决定把这件事情交给秀才调查,事情调查清楚后势必要还段家一个清白,于是小少爷就被送到了驸马府关押。
小少爷被关在驸马府的地牢里,伤口被洗净包扎,被马踹断的肋骨也接上了,只是被伤到的肺需要慢慢养着。
晚上小少爷做了这一个月以来的第一个梦,他梦到自己还在扬州段家的宅子里 ,中秋节一家人坐在后院的凉亭里赏月。
他爹问他问什么喜欢城郊的穷秀才。
他说看着那秀才可怜,就想对他好。
他爹又问,那秀才对你好吗?
他说,好,也是不好。
因为秀才什么都不会为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