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够抓住的稻草
第9章 第八章
夜幕降临后,犹然就离开了,他当然留下看守自己的人,蒋克看了一眼被他打昏并安置在病床上的李光宇,继而默默无言地赶往后山的囚室。
学校后山是座险峻的高山,而记忆中的囚室则在半山腰处,望着高耸入云的山间,他深吸一口气,迈入低矮的树丛。在攀登的过程中,头晕的毛病还未完全康复,越往高处行,晕眩的毛病就越发严重,望着脚下的绝壁,他只能告诫自己撑下去。
几次意外的踏空,他也勉强运用空实气透支着自己的体力向上攀爬。
不知过了多久,攀上阶梯,小屋终于近在眼前了,他筋疲力尽地敲了敲门,却发现门并没有关,屋内尘土飞扬,没有一丝人气,哪里有丰骥的影子。蒋克倒在地上,心如死灰,比起十几年前的别离,这种无能为力让他更加感到绝望。
蒋克窝在屋内一角,渐渐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了。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月光从屋外跃进来,银光铺满了他的眼眸。
辉光中,他第一次看见丰骥这个木瓜脸上开花了,木瓜说着话,满是颤音,他唯一记得的一句是:我一直在等你。
蒋克意识模糊地度过了一个夜晚,而丰骥就待在他的身边。丰骥一句句说着从未说过的话,蒋克迷糊地回应着。
翌日,丰骥是被吻醒的,蒋克本想燎了就闪,没想到硬是被他扣着脑瓜,狠狠地唇舌交缠了一番。蒋克喘着气终于被饶过了,躺在丰骥身边。
两人目光交缠,缱绻不已。
你是谁?蒋克问。你对我来说那么熟悉,可我在脑海中翻覆至始至终却找不到你的记忆。
丰骥凑近蒋克耳边,呼吸间微热的气息萦绕在脖颈,激得他微微颤抖:我是一个爱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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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带我去哪儿蒋克被丰骥拉着离开囚室,下了山。
丰骥笑了,仿佛木瓜一去不复返,留下了一朵俊俏的花枝:带你回家。
两人漫步在东区林道间,春风荡起他们的发丝,手指勾连在一起。蒋克虽然还很茫然,但他明白自己对于眼前的人,有什么样的情愫。
有人来了。丰骥说
林道的一侧,早已有人等待,他们转身出来,一脸严肃。
你可以走,但把他留下。犹然抬眼死死盯着丰骥。
丰骥淡淡的抬眼看他,握着蒋克的手更紧了:这一次我抓到了就不会放开。
苦调阴沉沉地笑了,由于过了度还轻微地咳嗽两声:多么动听的说辞,这也是你从那本童话书里学来的,还是向你再次见面父母
丰骥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紧皱着眉,看着蒋克莫知所以的脸:我一直没有忘记他。
在苦调眼里他的话就是谎言,一字一顿道:花言巧语,留下蒋克放你走,要不然你就把命也一起留下吧。言毕,他以咒文催动几处大阵,蒋克与丰骥四周即刻被阴兵巨士所包围,巨大的威压几乎把两人压得直不起身。
蒋克看了看挡在身前与犹然苦调对峙的丰骥,在威压下直起身对两位老师说:老师你为什么要拦住我们,让我们走吧,不要把妖魔的恩怨带到我们身上。
犹然冷笑了一声: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只遵从主人的命令!
他凝聚起巨大的空实气,随即在阴兵的掩护下快速靠近丰骥,一闪一瞬间已来至他身前。
丰骥执起狼毫,以三横召唤地坤卦,犹然向他们袭来的空实气顿时被地面竖起的岩壁所阻碍,两两相击,互相对冲而消失。
犹然一击不成,周边阴兵立即行动,它们挥动巨斧,向丰骥四面砍来。
丰骥挥毫作三横风巽卦,原地狂风平起,形成巨大的保护罩守在两人身边,阴兵的巨斧狠狠劈砍下来,却被柔且刚的风墙弹开。接着他又指向天际,以天乾卦向天取物,丰骥发动全身的法力借来了光明,他的狼毫挥动之处,上天便降下光柱,光芒腐蚀了阴兵巨大的身体,几只高山般的躯体在光明的照耀下渐渐融化,变成道道黑影,随风而逝。
丰骥廉连破两人术法,浑身的气力迅速消散,他摇晃着倒向一边,蒋克乘势伸手,支撑住他虚弱的身躯。
第10章 第九章
丰骥断断续续地喘着,气眼神坚决而冷厉,仿佛穷尽毕生之力般怒喝道:他,蒋克,要和我一起离开,谁也不能阻止,谁也不能!
此时此刻,蒋克笑了,一如十几年前,冲破一切都不可阻挡的微笑,他轻抚着丰骥的脸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丰骥惊讶地注视着他,片刻后,面上怅然若失而又失而复得般: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你终于想起来了。
蒋克颔首,目光充满柔和与温情:这么多年过去了,真没想到在一个我的游戏里遇见你。
丰骥拽紧蒋克的衣角,一把将他拉近自己,怒吼道:你称这个为游戏?把自己囚禁在意识里算是游戏?
我只是不想再付出了,不想再面对这个世界罢了。蒋克低眉顺目道,口中的话却尽是漠然。
当初是你把我从孤独中拉出来的,后来你毅然决然地抛弃了我,你难道没想过要对我负责吗?丰骥满目星辰地对视着他的眼睛。
蒋克竟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撇开眼苦笑道:你太卑鄙了,明知道我不善于拒绝。
丰骥伸手向上,托起蒋克的脸,柔声道:我是卑鄙,但我赖定你了,如果你不跟我走,我就待在这里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