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就觉得恶心……”
“他们也相爱啊,不应该在一起吗?”郑御德拿出心理医生的架子,耐心引导她说下去。
刘潇潇点点头,脸上带着顽皮的笑意:“我知道,我是支持同性恋的。两个帅气的男孩子在一起多养眼啊。唉,要是我妈把我生成儿子,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搞基了……”
这下轮到邹子澈面色不自然了。看到郑御德往自己这边瞥了一眼,她就知道要拿自己举例子了——“我妹妹也和你一样,很多女生都对男男cp感兴趣,你知道这种现象为什么会出现吗?”
刘潇潇一愣,思索的目光望向邹子澈。后者无力地摆摆手,被心理医生耳提面命过太多次,实在是懒得再参与大哥的思想会谈。
这时候余诗安也端着水来了,家里仅有的三个玻璃杯挤在他手中颤颤悠悠。郑御德忙起身接了一下,在他们三人面前一人放了一杯水。
余诗安和他并排坐下来,“我不渴,水给你……”
“你先喝。”郑御德不由分说地把他推过来的水杯又推了回去。余诗安乖乖低头呷了一口。
刘潇潇眼睛又开始发亮。
郑御德开始分析:“中国上千年的性压抑大多把压力施加在女性身上,这使她们比男性同胞更难纾解yù_wàng——我这么讲,你明白吧?”
刘潇潇满脸认真上课的表情,点点头。
“而一对男性cp,既能满足她对爱情以及性的幻想,获得不同程度的心理满足和性安慰;又让她作为一名女性成为旁观者,脱离于以两个男性为蓝本的性幻想,让她不会有罪恶感。”郑御德看了一眼低着头的余诗安,“但本质上来说,解除了这种幻想的面纱,我们,不论相貌美丑,都是普通人罢了。”——不是你拿去幻想的脸谱化对象。
郑御德说口渴了,拿起余诗安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邹子澈心情复杂地注视着,心想开解的代价这么大的吗,都把自己绕进去了。
“其实我们更希望,大家是因为我们身上其他的闪光点才认识我们的。小众的性向只是我们共同的特征之一。”
邹子澈目瞪口呆。大哥,你真的把自己绕进去了!
刘潇潇明白了他的意思,略有些尴尬,看余诗安郁郁欢欢地缩在郑御德背后,忙道歉:“对不起啊……”
余诗安一直沉浸在发呆的世界里,什么都没听到,直到被郑御德戳了一下腰,才猛然抬起头。“啊……哦……”
睡前,邹子澈溜到对门房间里。她红着眼睛轻声道:“哥,刘潇潇说了什么你们千万不要在意。诗安哥,我代她向你道歉。”
余诗安和郑御德对视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没什么的,有什么好道歉的……”
“你真不在意?”邹子澈追问。
“真不在意。”
邹子澈这才放心了,嘴角带着柔和的笑意,“那,诗安哥,你试着写嘛,每天写个几百字什么的。我看你房里那么多书,大哥的书房快被你搬空了吧。”
余诗安看向身边的人,迟疑道:“我每天还要写日记……”
“没事,你写就不用写日记了。”郑御德开口,“在书房的电脑上写,写完了给我看,一样可以。”
“那……好吧。”余诗安下定决心。日记他是真憋不出来了,披个马甲记录过去他倒有点兴趣。
“早点睡吧。”郑御德下逐客令。
“好好好——”邹子澈冲他做了个鬼脸,又严肃道:“我是真心希望,大哥和诗安哥能幸福。”
郑御德笑,伸手揉乱她的头发。“嗯,我知道。”
关灯了。黑暗中,二人并肩躺在宽阔柔软的床上,郑御德难得地失眠了。床上承载了另一个人的重量,床单上沾染上另一个人的气息。他转头看枕边的人,那人大半个脸埋在枕头里,睡得正香。郑御德见过无数次他熬夜,或是在单人床上翻来覆去入不了眠,那是他情绪最容易崩溃的时刻。但今天,这人亢奋了几分钟,就陷入甜甜睡梦中。他若有所思。余诗安可能对单独睡小床有轻微的恐怖症,小床的体型让他想起医院的住院生活。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为什么我没能发现?
第二天余诗安一睁开眼,就看到一个人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自己,呃,如果忽视他眼睛下方的黑眼圈的话。
郑御德一向是个行动力强的人,就像写下条条病例的钢笔,他看到了就分析,想到了就做。“以后你就睡在这吧。”郑御德说。
“……啊?”
“今天我请你看电影。”
“……咦?”
“我有话对你说。”
“……喔。”
今天天气多云,微风。余诗安套着一件万年不变的格子衬衫,袖口纽扣一丝不苟地扣齐,刚好遮掩住手腕上毛毛虫般的伤痕。郑御德走在他旁边,万能的t恤配牛仔裤。二人享受着适宜的沉默,微风轻轻撩拨着他们的衣领。
在各类国产青春片和欧美喜剧片之中,郑御德选中了一个排片量少的小众爱情片:《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订座也在后排,希望观众少一点,情绪酝酿一切顺利。
银幕在一片黑暗中盈盈亮起。1983年夏天,意大利北部的乡间别墅里,17岁的少年爱上了大他7岁、前来度假的美国同性房客。他把自己的爱意藏得很深,生怕对方知道后会厌恶自己,又不敢踏足一份不可能有结果的感情,一直克制着自己直抒胸臆的冲动。而爱欲又是那么灼烫的火焰,他的每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