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恩转入楼道时,正看到槐特拖着个箱子站在他的房间门前,抬手想敲。
长长的走廊好像相框,圈住柔和的灯光下,久别归来的友人。空气里温暖的味道逸散开来,时间停滞了一瞬。
槐特听到脚步声转过身,露出久违的灿烂笑容。昆恩眼睛里忽然有些酸,张开嘴却发不出声,只得快步冲上前去。
两人沉默着紧紧拥抱在一起,要嵌入彼此身体般用力。
昆恩的心涨得仿佛充满胸腔。他下巴搭在槐特的肩膀上,模糊的视线扫到对面雷温治再也不会开启的房门,终于眨着眼睛让满盈的泪水滑下。他再次收紧手臂,抱住自己失而复得的朋友。
幸好,他还没失去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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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布莱客?”昆恩收拾着自己的房间,腾出地方给槐特。他这里还堆了不少雷温治的东西,之前也一直没鼓起勇气整理。金在处理雷温治的遗物时去过对门的房间查看,但那里几乎是空的——雷温治最后一段时间差不多完全搬去了昆恩那里,他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继承人,金就睁只眼闭只眼,没再找昆恩要。
事实上,确认是雷温治的除了他的笔记本,就是一些书籍。他和昆恩身材相仿,衬衫和衣裤档次也差不多,基本都混在一起分不清楚了。
“咳,那天…金把你带走之后,我懒得找人送我回医院,就去布莱客房间了。”槐特吐吐舌头,把箱子里的东西搬入昆恩腾出的抽屉,“他挺老实的,睡得死猪一样。早上起来看到我还吓了一跳!”
“哈哈,你们没再来一发?”昆恩被槐特归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说笑出口才猛然想起,这正是自己发现雷温治死讯的那个可怕清晨。他干咳一声掩饰嗓子里突如其来堵塞,扭过头去整理书桌。
“哎,那次真是…”槐特是在好久之后才听说雷温治出事,一直都没把这个时间点联系起来。他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脸颊泛起一点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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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特很久都没熬到这幺晚了。药物和戒断反应让他疲倦得睁不开眼,一爬上床就昏睡过去。他觉得好像只过了一眨眼功夫,身边忽然猛地一抖,有人惊得坐起身来。
“唔……?”清晨明亮的阳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一缕,正好横贯在槐特脸上,晃得他睁不开眼。
“呼——”枕边人吁了口气,重重躺了回去,侧过身支着脑袋看他。槐特睫毛翕动了片刻,又失去了一小会儿意识,忽然感觉有人在轻轻抚摸自己的脸颊。有点痒,又暖暖的。
他缓缓睁开眼睛,对方猛地缩了下手,有点尴尬地悬在半空中。
槐特懒洋洋地笑了,把脸凑进布莱客的掌心磨蹭,蠕动着钻进他怀里。布莱客全身上下被昆恩扒得只剩袜子,槐特枕在他胳膊上,半睡半醒间抚过对方隐约有健身痕迹的胸膛,捏捏腰间尚需努力的一小圈软肉,忍不住咯咯傻笑起来。
“有什幺好笑的吗?”布莱客的声音沙哑中有点紧绷,槐特连忙摇头。
“就是……挺开心的。”他轻声说。微微分开的唇瓣距离布莱客正好有微妙的一拳。对方果然按捺不住,凑上来亲了亲他。
“感觉先生很可靠呢。”槐特闭上眼睛,在对方怀里拱了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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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客?可靠?”昆恩莫名其妙。两人一边八卦着一边洗漱,“你为什幺会有这种想法?”
槐特吹着湿漉漉的头发轻笑:“因为你把他榨干了啊,所以他那时肯定不会对我做什幺奇怪的事情嘛!当然很可靠!”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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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客前夜被昆恩扮猪吃老虎欺凌了个够,活像个被强灌美食到吐的老饕,早上醒来还心有余悸。他搂着怀中软绵乖巧的少年,“受伤”的心灵才终于获得了一点慰藉。
两人又温存了好一会儿,布莱客难得乐不思蜀不想回去工作。不过随着日光渐亮,两人间的沉默渐渐增加了存在感。
“你叫槐特?”他第一次就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尤其是那一头标志性的红发,“和槐特工业之前的老总有什幺关系吗?”
少年僵住了。搭在布莱客肩头的手在迅速失去温度,没一会儿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
“……对不起。”他的头几乎低到胸口,从布莱客臂膀间挣脱,转身爬起来,拎起搭在椅背上的外裤,捂着嘴快步去了卫生间。
门合上时,布莱客清楚地听到了一声悲戚的呜咽。
槐特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衣着整齐,面容平静,只是眼睛有些充血。布莱客连忙退出槐特家新闻的检索页面,收起手机。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赤身luǒ_tǐ坐在凌乱的床上。
“呃,那个……”他犹豫着开口,对方却殷勤地取来衣物,恭敬递上。布莱客只得穿衣洗漱,而折腾妥帖之后,再说些什幺的时机似乎就这幺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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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两人爬上床,昆恩已经哈欠连天了,“这也太尴尬了!有必要当面确认幺?”
“哎,据说他在公司更是耿直呢。”槐特耸肩,“布莱客对于无足轻重的都完全不上心,也不怎幺在乎别人的感受。”
“但他后来又去找你?”
“他直接联系了金。”槐特咂着嘴缩进被窝,“约时间出去吃饭什幺的。”
“哈?!”昆恩气得坐了起来,呼哧呼哧喘,“为什幺我想去见你金都不许?!他跟我说你在静养,要避免情绪波动什幺的!”
“哈看好∈看的﹏带v┷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