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你的罪行,恨我一次次心甘情愿的被你欺骗。”
绝声茫然的抬头,从前温暖的王府化为面目全非的一片焦黑废墟,围墙上依然清晰的落着烈火燃烧的印痕,后山一片青翠景象,心中郁结无限的惆怅。
默枭看着绝声一动不动的样子,更是火冒三丈:“怎么?你想跟我说这一切你都不知道吧?刚刚还想拖时间不让我来这是吧?你能瞒一时还能瞒一世吗?连父母牌位都不留,衡绝声,你还是个人吗?”
绝声听着哥哥的指责头脑一片空白,张张嘴想为自己辩解,又知道那样根本于事无补,这欲言又止的样子在默枭眼里变成了默认。
脖子上骤然缩紧的力道让绝声脸颊涨红呼吸困难,感觉到哥哥是真的动了杀心,两行清泪顺着绝声空洞的双眼滴落到默枭手背上。
象征天子尊贵身份的腾龙金冠让默枭恢复了些理智,想到家为小国为大,手劲一卸,丢下跪在地上大口呼吸的绝声甩袖而去。
望着默枭决然离开的身影,绝声只能偷偷的念一声:“哥哥。”
☆、难言
马车并没有等绝声回来就急匆匆的驶离,盛夏的午后,绝声头顶烈日在那片废墟之上认真的搜寻着什么,脖子上的红痕火辣辣的胀痛,抑制不住的滴滴泪水一落在砖瓦上,便被瞬间蒸发了无痕迹。
马车里的默枭死死的扣着锦布坐垫,父母生不得太平,死不得清净,而今连个供奉牌位都不剩。真是枉为人子,垂下头任悲愤的泪水肆意流淌。
傍晚皇城散了些暑气,纳凉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都手拿蒲扇,三三两两的聚在树下唠唠家常,孩子们采些野花闹成一团,与这和谐景象格格不入的,便是不远处那白衣染污,怀里紧紧搂着两个牌位泣不成声的公子,旁边人都以为他是个傻子,赶忙领着自家孩子躲的远远的。
夏日月光清亮而皎洁,是与那冬日的朦胧全然不同的美感,但默枭只呆呆的望着,不似欣赏,倒似这月光勾起了愁思,眉头轻轻的皱着。
绝声一进房门便跪了下来:“爹娘灵位尚在。”
默枭转身接过,恭敬的置于高台红木上,回头看着绝声:“我不会原谅你,父母在天之灵也不会原谅你,你若想赎罪以求心安,那就背负这沉重的愧疚永受折磨,不死不休。”
所有辩解的话生生截了下来,绝声只沉默着拿出刑鞭呈给哥哥。
默枭一把接过鞭子不管不顾的抽下,鞭子破空的声音显得残忍而尖锐,道道血迹浸染衣衫。
绝声瑟缩着咬破了嘴唇,血珠坠落碎裂在地。哥哥总会将所有好吃的糕点都端到自己屋里,两人缩在屏风后面偷吃,咧着沾满糕饼渣的嘴,笑的那样灿烂。
一鞭甩下,绝声颤抖着倒在地上,以肘支撑才能勉强跪起。若逢雨天,自己总是不记得带伞,只能可怜巴巴的找个房檐等着哥哥来接,每次哥哥都会先罗里吧嗦的教训一顿,然后心疼的把外衣披在自己身上,背着自己走在淅淅沥沥的雨幕中。
身上已经疼的几近麻木,眼前一点点暗沉下来,“哥哥会一直保护绝声”,“衡绝声,你还是个人吗?”,“还是个孩子呢。”,“永受折磨,不死不休。”
惝恍迷离,大梦方醒。
☆、坦诚
绝声自那夜始一病不起,遍体鳞伤不住颤抖,高烧不退嘴唇干裂,无论是汤是药一滴送不进口中,就连清酒擦拭伤口的疼痛,也全然没有激起丝毫反应,只有无意识的泪痕一次次沾湿了软枕。
默枭那时是被气昏了头,直到绝声面色惨白不省人事时,他才懊悔自己险些酿成大祸,时至今日,仍会生出些后怕,听闻绝声几日颗粒未进,默枭在寝宫终也无法安心。
绝声房里只有个换药的御医和盛着热汤的宫女,默枭犹豫不决,在房门前立了好一会,直等得御医处理完了伤口退出房中,才终于下定决心迈了进去。
那宫女瞧见默枭明显吓了一跳,宫里都说这王爷严肃,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战战兢兢的行了礼,赶忙退下了。
默枭尴尬的站在离绝声不远不近的地方,处于个进退两难的境地,想上前给绝声喂些食物,又觉实有不妥,矛盾了一会刚要出房,便听见绝声虚弱的哀求:“哥,别走。”
病中的绝声连鞋都顾不上穿,强撑着下了地,颤抖着凑到默枭身旁,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紧紧抱住了哥哥。
“王府被焚之时我并不在皇城,故此事我真的全然不知,纵火者不是我,哥哥信绝声吗?”默枭有些茫然,但心里还是愿意去相信,稍加思索,还是点了点头。
“我虽然猜到了衡溪澈会那样对哥哥,但那时的绝声真的没有救您的能力,对您大逆不道只是对您的保护,不想让衡溪澈过度关注您,他摸不透我的想法才会觉得囚禁您是错误的决定,让他对此失了兴趣才能换来哥哥的安全,若绝声表现出对哥哥的感情,只会招来他变本加厉的虐待和威胁,更谈不上他举荐绝声顺承王位,也绝不会有得今日太平的机会,哥哥理解绝声吗?”
默枭神色有些黯淡,虽然在他心中囚牢中的岁月是永远的阴影,但他也明白绝声从名不见经传的小卒熬到今日的地位,走过的必定是一条危机四伏的道路,绝声忍耐与承受的伤害,对比于他,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自己都未曾过问。已有时今光明日,何苦不放暗夜时。
绝声双眼含泪再问:“哥哥信绝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