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阳怎么会和方晨在一起?当然他们是表兄弟,可——?
“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李东的声音里都带上了关切。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我食不下咽,心里象揣着一只鹿。
“——啊,对了,我今天在方氏碰见靳阳了。”我没话找话地说。
“哦,原来如此呀!”不用看都猜得出李东的脸又黑如锅底了。“你还惦记着郭薇呢?!”咦!怎么有一股酸味儿?
“没有!我就是有点奇怪。”这次我没撒谎。我不得不承认,我有好多天没想过她了,她绝然而去,我如果还念念不忘,就不是深情而是卑微了。
这点认知让我有片刻的震惊。我和郭薇之间的感情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深刻,她固然是利用了我,而我,被伤害的好像也只是自尊而不是情怀。随着时间流逝,那段情感留在心里的只剩下一个印痕,热度已经冷却了。人的心,真难测!我当初对郭薇是不是太苛求了?她不过是选择了我永远无力为她提供的财富。
“那位靳总打电话找过你。说你的手机一直不通。”
糟糕!我恍惚了一下午,忘记给手机充电了。
最近这些日子我一直非常回避靳远然。靳阳和郭薇的事在我心里总是一个死结。我没法和他淡然处之。
想起大四毕业前的那个寒假,我在家里象只困兽般渡来渡去,求职无门,前途渺茫的恐惧令我同样食不下咽。常常绞尽脑汁想要躲避妈妈担忧,焦灼的眼神。成绩再优秀也比不上一个实质性的强硬后援。我来自边远地区,单亲家庭,这种人事关系与我相隔千里远。
在离家返校的那个清晨,寒雾茫茫,妈妈上班前,转过头望着我:“实在不行,就回来。或是托人在省城找个工作。”她推开门,走了出去,走进了浓雾里,那个单薄的背影都透露着悲伤。
为我送行的妈妈的好友陈阿姨,偷偷将一个纸条塞进我手里:“找找这上面的人,也许他能帮到你。不过千万不要告诉你妈妈!”陈阿姨和妈妈有着同样温软的南方口音。
我想问为什么,但长途车即将出发了。
陈阿姨向我挥着手,“——记住,别告诉你妈妈!”
纸条上是一个名字:靳远然,和一个手机号。我犹豫了快一个月,期间不断有牛人们谋就高职的喜讯传来,连一向镇定自若的李东都开始小心地打听我毕业后的去向。在那个纸条就快被我揉烂了的时候,我终于给靳远然发了一个短信。
于是,在一个初春的午后,我见到了那个从黑色大车里走下来的男人。我有一瞬间的失神,他那极其英俊的脸上有着无比深刻的疲惫。
“——你,是苏醒?!”不知是疑问还是肯定,他的眼睛凝神望着我,悲喜莫名。
“——对,我是苏醒。您是靳远然靳叔叔?”我尽量表现得淡定,沉静。
“——你,你今年二十一岁了?!”仍然不知是疑问还是肯定的语气,他的眼中升起了一层水雾。
“对。”我冲他礼貌地笑着,心里却开始打鼓,这位优雅沉郁的长辈不知和我家是何渊源?
“我们,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这里——”他微皱着眉看看校门口川流的人群。
我带他去了街角的小咖啡馆,一路上我都不太敢与他对视。我能感到他在悄悄打量我,那种感觉非常特别!
“d。”他说。
“嗯,你们有可乐吗?”我问。服务生挑起一角眉,明显不懈地转身离开。
我却非常心安理得!咖啡那苦中带酸又有涩的味道和我一向的生活何其相似,真不必再将它一杯杯的吞下肚了。我最爱的饮品是可乐!特别是那种柠檬口味的。一罐喝下去,走散的七魂八窍立刻统统归位!
对坐的靳远然饶有兴味地看着我,第一次露出了笑容。这个瞬间照亮空间的笑容令我感觉非常熟悉。
“……嗯,你,你妈妈还好吧?”他状似不经意地问。
“您认识我妈妈?”
“啊,我们原来是邻居。”他喝了口双料黑咖啡。眉头皱起来,仿佛是惊诧于咖啡的苦涩。
“石河子的?”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醒目的一位邻居。
“啊,不,是以前在南方——”怪不得,我总觉得他的声音很亲切。
“那您一定认识我爸爸了!”我脱口而出。
“——啊?哦!不,我不认识。”他也是脱口而出。眉头还是紧紧地皱着,脸上又显露出怪异的疲惫神态。
“苏醒呀,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说!你家从前对我有恩。我今生恐怕都无法报答了。”他的眼里漾起一层泪意。咖啡的苦已经直达眼底。
于是,我顺利得到了去方氏实习的机会,并在毕业后留在了这里。
现在想想,才觉得命运弄人,我居然因此而得到了校花郭薇的青睐。她主动提出请我帮她校看论文。不知多少男生排队等着她的这一请求呢。
“你功课最好!能者多劳吗!”她眼睛一弯,笑眯眯地说。让人无法拒绝。
“——啊,对了,苏醒,那天校门口和你说话的是谁呀?就是坐s600的。”她闲闲地问。
“我家的老邻居,算好友吧。”我苦恼地看着她东拉西扯,不明所以的论文底稿。
“苏醒,我今晚请你看电影,做为答谢。”
当时郭薇甜蜜的笑脸仿佛还在眼前,可我们如今却已成陌路。她和我交往曾被她市侩的父母极力阻挠,尽管她因为我和靳远然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