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人,周身的气息让他想起自己最邪诡的梦魇。
渚巽手上什么动作也没有,不远处地上忽地飘起一把砍刀,飞到渚巽面前,指向任肖,刀刃拦住一排雨水,白珠跳跃,微光闪烁。
其余砍刀也接二连三地飘了起来,对准一地众人。
任肖睁大眼望着渚巽,满心恐惧,却中魔般无法移开视线。
仿佛天地都被雨水洗成茫茫灰色,唯余那双摄人心魄的红眸。
任肖生出一股臣服的想法,他大声告饶,软弱极了。
渚巽什么话也没说,所有砍刀整齐划一,浮在空中,抬起呈一定角度,如同即将行刑的铡刀,高高吊起,只为斩落头颅。
逼近死亡的众人露出恐惧之色,这雨中的一幕如此绝望,却又充满异样而难以言喻的阴翳美感。
下一秒,刀落。
“渚巽——”
一道清气袭来,数把砍刀在距离众人脖颈三寸处,生生停下,失去支撑力,哐啷跌落。
张白钧冒雨冲来,手里挥舞着无用剑,夔跟在他身边。
张白钧看了一眼现场,惊怒道:“你是想杀了他们?”
渚巽此时背对张白钧,张白钧只听得到她的声音,隔着雨幕传来,有些飘渺。
“有什么不对?”
张白钧吼道:“你答应过我师父的!你发过誓!当初的十三条人命,你忘了?!”
担忧和焦急让他嗓音听起来有种撕裂感。
夔不在意渚巽是否杀人,他另外感应到了什么,上前一步,拦住张白钧,紧紧盯着渚巽的背影。
渚巽微微侧过脸,鼻梁与鼻尖线条醒目,湿而黑的头发一绺一绺沾在额头。
“那些人该杀,所以我送他们上了黄泉。”她说,声音比平时悦耳。
张白钧难以置信:“你当初不是这么说的,你怎么了?……不能用法术诛杀普通人,用正道的方式解决,哪怕对方罪大恶极!如果私刑杀人,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渚巽完全转过身,面向他们。
看到她的脸,张白钧呆住。
“你——”
夔一见到渚巽的红眸,心里翻江倒海,什么都明白了,他不希望张白钧得知渚巽身上的秘密,沉声道:“渚巽,跟我走。”
渚巽微微一笑,似乎对夔十分有好感。
“好啊,等我先杀了这些人吧。”渚巽说。
夔紧锁双眉,想要解除灭之心骨的影响,他走上前,谁知张白钧比他动作更快。
只见张白钧并拢三指,自下而上在无用剑上一抹,无声轻启嘴唇,随即挥动无用剑,直指渚巽,清气破开雨帘,形成一道中空气流,瞬息间撞上渚巽胸口。
渚巽低头一看,有什么东西在发亮。
张白钧仍在念咒,那亮光越发刺眼,钟镜星盘一下从渚巽胸口挣了出来,表盖打开,法阵自动从镜子中跃出,与星盘两相交辉,折射出几道金银交错的光芒,这些光芒围绕渚巽流窜不止,织出一张光网,霎时笼罩了渚巽。
渚巽的法力被压制了回去,红眸闪烁不定,静静地任由自己被光芒束缚住。
她咧嘴而笑,说:“真讽刺,我自己的法宝,原来是别人用来对付我的。”
张白钧咬牙道:“你不是渚巽!”
渚巽运起灭之心骨,开始和金银光芒角力,依然在笑着,看上去邪异非常。
雨水降落到渚巽四周,仿佛遇上了透明的墙壁,形成壁挂。
灭之心骨的法力破除了那道光网,钟镜星盘顿时变回旧怀表,黯淡无光。
张白钧震惊无比:“你到底是何方妖魔!”
渚巽听了,若有所思,她此刻的心境很奇特,感到自己既是渚巽,又好像是别的什么人,她认识眼前年轻而灵力高强的道士,知道他和自己是朋友关系,却不太上心,视对方如梦幻泡影。
而对另外那个高大冷峻名叫夔的男人,她却生出浓浓的占有之情。
这是怎么一回事……渚巽出神地望着夔。
夔说:“渚巽,对不住了。”
渚巽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上便是一紧,接着一圈黑焰扩大成呼啦圈那么大,又忽然收缩,将她套了起来!
黑焰流动不息,没有伤到渚巽分毫,而是禁锢了灭之心骨的力量,温柔侵入渚巽丹田。
渚巽试图挣脱,黑焰之力却与那钟镜星盘不同,强大无比,渚巽只觉丹田火热,心神遭受无以伦比的冲击,瞬间失去意识。
夔不动声色松了口气。
这就是他为什么做了这件法宝的原因,不光是为了保护渚巽,更重要的是克制灭之心骨的力量,防止渚巽被染污控制。
既然灭之心骨是沧巽的所有物,那么黑焰之力就一定能克制住它,不知道为何,夔生来就有这样奇特而笃定的认知。
夔走上前抱起渚巽,雨势渐渐小了。
张白钧看了看地上那些人,露出疲惫之色,对夔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