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每个铃铛的角上都缀着碎金叶子,链子末端缀着锋利的大弯钩。
铃铛链如万千丝绦,无风自动,碎金叶子碰撞摩擦,发出细细的叮铃声,像万千动人的虫鸣。
而笼子正中的地上孤零零放着一盏灯,燃着黄豆大小的火苗。
真是一座怪异又诡丽的牢笼。
雄首阳说:“那只魔很狡诈。”
雌首阳补充道:“她骗了我们,偷走了幽燕。”
“她怎么骗了你们?”夔问。
雌雄首阳神不愿意回答。
夔知道论聪明,鲜少有人能及得上沧巽,她若有心布下计谋,雌雄首阳神估计难逃其算计。
然而一想到沧巽费这么大劲,只为了将幽燕交到他手中,夔的心里就涌起一股古怪而甜蜜的受用感,这减少了他因沧巽隐瞒而产生的不安。
夔转而问了其他至关重要的问题:“这里发生了什么?太峰考是怎么死的?”
他对所谓燕玄季和太峰考的感觉还很陌生,没有感情,心态上尚且做不到接纳他们的生父母身份。
雌雄首阳神一听他的话,发出了控制不住的怒吼,龙啸声回荡在方场上。
“当年,燕玄季出游来到方壶山,寻找化鹏的契机,探得那契机就藏在山神身上。”
“燕玄季想吞噬山神,欺骗山神,最后关头被山神识破,山神与燕玄季大战,夺走幽燕。”
“燕玄季诅咒方壶山,逃回了北溟,不久亡故。”
“山神也伤重而亡,真身消失,留我们这些方壶岛遗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们的声音此起彼伏,一唱三叠,轰隆隆的像打雷。
第102章 记忆:昆仑墟上篇(10)
雌雄首阳神所叙述的真相与夔所知大相径庭。
沧巽说北溟之鲲是他的母,方壶山山神太峰考是他的父,他想当然地以为两者是眷侣关系,谁知竟然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他顿了一会儿,不由问:“那我是怎么出生的?”
首阳神们盯着他,神色居然大惑不解,摇头道:“我们不记得了。”
夔感到这对年迈的雌雄首阳神好像不是那么地清醒。
或许是长期生活在诅咒的力量下,即使有供神的祭坛为它们提供苟延残喘的力量,它们也一天比一天更接近腐朽衰亡的结局,毕竟北溟之鲲的诅咒非同小可,竟能将方壶岛从仙山秘境变为荒芜之冢。
夔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山神有留下什么法力修炼的心诀吗?”他问。
雌雄首阳神相互看了看,又齐齐转头,仔细地盯着夔,他们的头上下颠晃,不像龙,倒像蛇。
终于,他们齐声道:“就是那盏灯。”
雌首阳用只剩白骨的尾巴尖指了指那个悬挂着无数金色铃铛链的奇特牢笼。
笼子面积占据了一半方场,之前似乎是关着无比巨大的东西,链子末端的弯钩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
这笼子给夔一种不祥的感觉。
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仍旧是走到了笼子边上,那些游动的黑色液体自动分开,成为一道门,容他通过,又再度合上。
夔来到那盏灯面前,这看上去就是一盏普普通通的油灯。
最有效的做法,大概是直接滴血在灯碗里,他身上有太峰考的血脉,如果这是太峰考遗留的法宝,一定有所感应。
夔将手掌抵在了幽燕的刀刃上,这时,豆大的灯火朝后微微一斜。
霎时,夔毫无助力地掠了出去,轻巧如一只没有重量的弹簧,在空中翻了个筋斗,无声落地,面朝刚才风声来袭的方向。
一手撑地,夔猛地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一只弯钩重重砸在他原先站的位置,深入地面,假如夔没有避开,这锋利的钩子勾住的就是他的骨头了。
空气陡然一变。
笼子上方悬挂的铃铛链纷纷动了起来,如春风拂动的柳条,朝夔横扫过来。
夔试图冲出笼子,构成笼身的黑色液体却将他反弹回去,他一个趔趄,差点被铁钩刺穿。
夔抡起幽燕,格挡开无数弯钩,刚猛的撞击让他臂膊发麻。
这只鼎笼传来强大的压制感,他的法力发挥受阻。
感觉不对的夔瞥了雌雄首阳神一眼。
两只首阳神之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战鼓,他们的尾巴尖放在鼓皮上,敲出了规律的鼓点。
咚。咚。咚。
每敲一下,就有大片弯钩朝夔袭来,犹如美人卷起的珠帘,又像天边的极光。
首阳神们高高昂起头领,诡计得逞的笑容凝结在老脸上,露出满口獠牙。
上当了,夔心想。
他还是有点经验不足,一时轻敌,没想到山神忠仆对自己抱有恶意。
“为什么?”夔问。
“为什么?”雌雄首阳神齐声重复道,“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