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早已转换为了对她如兄如父的厚爱,因为他明白,她的人生还很长,往后还很精彩……
他们一行人匆匆吃过干粮,却来不及在天黑之前打尖住店,只能在树林里过夜,升起火堆,三人席地而坐,火光将周围的黑安驱散,带来一片光亮。
没坐多久,刘蒙慢吞吞的站起来看着段宏:“大人,我去方便一下顺便在周围看看。”
段宏颔首,往火堆里添了根木柴。
刘蒙走后,火堆旁的两人还是一样静默,只是默默的围着火取暖。
不知过了多久,段宏往四周瞟了一眼,“如果阿细累了,去马车里睡吧”。
细君摇了摇头,“段叔和我讲讲我的奶娘吧”这是在问段宏她的身世,段宏握着手里的木棍在地上随意打着圈,过了一会儿,周围不见刘蒙的身影,便道,“你听说过成光王妃么?”
“听说是个大美人儿”,细君点了点头,眼神很平静。
段宏笑了一笑,看向细君,映着火光,他的眼神泛着温柔和的光芒,“她确实很美,不过我要和你讲的是另一件事,白日里你不是在猜想自己的身世么?”
细君点了点头,听他继续道,“你的身世有点传奇,本姓刘,你的阿爸是江都王刘建,母亲是成光王妃……”
围着火,细君也不知段宏讲了多久,他的声音清润有力,仿佛她自己只是在听一个书里的故事,只不过故事的主角是她自己。
从未谋面的父母,早已记忆模糊的奶娘,都显得那么遥远。
帝丘与江都毗邻,江都王“轰轰烈烈以”的故事以及江都被多年前降为县的事早已家喻户晓,当这些奇闻异事里的主角成了她的爹娘和早已回不去的故乡,她无法形容自己的切身感受,因为她觉得陌生。
段宏官至中尉,三次奉命调查她祖父淮南王密谋造反一事,前两次,刘非想杀人灭口,刘惜君的父亲刘建向武帝告密刘非一事,正好救了段宏两次,其中巧合以无法求证。
“那段叔从小教我要忠君爱国,是怕我怨恨什么么?”,细君凝眉问道。
段宏慢慢的摇了摇头,火光下他的五官挺而深邃,“太平岁月本就不易,何苦呢?再说你一女娃娃,岁月美满识得大体不是挺好么。”
他不知道的是,正是这些灌输给细君大国大家的情怀却左右了她不太快乐的一生。
“段叔随着陛下东征西战,丈量过大汉的每寸土地,自然感情深厚”。
“细君,陛下建立起的这盛世,福泽百姓,延绵万代,你见过他,便会自觉的臣服于他”。
细君点点头,也许吧,但是她也不怨不怪谁,因为所有的一切是她无法决定的。
事实上在刘非第三次造反,段宏没有来得及察清此事就已经东窗事发,他因办事不利而被罢官。更巧的是,汉武帝在王府满门处决前赦免了襁褓里的细君,并且派人寻过她。
带着遗落民间的皇室血脉回到朝廷,再表以日月之心,那么曾经失去的一切都会变得唾手可得。而这后半段故事是段宏不曾说出口的。
帝丘有女(五)
冬日,天亮的晚,因为他们在林中过夜,天还没亮他们便出发了。
一路,天气很好,在赶了几里路后,刘蒙将马车停在了一个茶肆前,在这茶肆歇口气喝壶茶下午就能到他们的目的地。
“小二!来壶好茶”刘蒙大声朝柜上喊道。
小二应声而来,说了麻利话,收起段宏的打赏便转身端茶去了。
等茶的时候,细君转眼打量起茶肆,只看见柜上有个穿白裙的姑娘。
在一群人里她有些显眼,细君不禁多看了几眼,她细脸弯眉嘴角含笑,一双细眼炯炯有神。
自打他们进屋,柜上的白衣姑娘便打量了细君他们这桌几眼。
细君以为是自己盯着人家看才会引来白衣姑娘的注视,便扭了头看外面的风景。等到细君再回头,看见人家姑娘还在段宏身上瞟,便笑了一声,却引来段宏刘蒙一脸奇怪的表情。
不一会儿那姑娘摸了摸头,便朝着细君这桌走来,边走边喊道,“小虎子,把我阿爹柜子后头的好茶叶泡壶茶来!”,她的声音充满笑意。
说罢,她朝着段宏笑着眯起了眼,声音清脆婉转,“哟!爷,您这是去哪儿啊!一路风尘仆仆的。”
段宏放下茶杯,听到姑娘略微调笑的语气,嘴角微抿,想起自己放浪形骸的岁月,不禁抬起头笑的有些坏,“姑娘!我自然是打去处去。”
那姑娘挑起眉,也不在意段宏的打趣,便接过身后小虎子的茶壶先给段宏斟了一杯,再给桌上其余人斟满杯子:“爷是去长安奔亲戚吧?”
段宏挑眉,有些讶然,“姑娘,此话怎讲?”
白裙姑娘掩嘴,“走这条官道的大都是奔长安,最近又不太平,发了大水,看两位爷和这位姑娘相貌不凡,该是去长安投贵人的吧!”
“发大水?”三人的重点在这点上段宏略微皱眉,盯着她想看出这话的真假。
“喝茶喝茶”,白裙姑娘自然看出段宏他们不信,也不继续聊不下去的话题,便又岔开道,“奴家金翠,是这茶肆店主的女儿,你们可以唤我一声翠娘,我就想各位贵人交个朋友”。
她说这话时眼睛却是看着段宏的,在细君眼里,她恨不得将段宏生吞活剥。
翠娘常年在茶肆中谋生路,形形□□的人都打过交道,她生性直爽坦白。
喝了口水,段宏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