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戏本,总是听人说什么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她还笑话那些人矫情兮兮,现在倒是能明白这感受了,心里空荡荡的,想要用什么来填满,却发觉除了思念的那个人之外,谁都无法让她好受。
“大人,该用膳了。”
牢房门口响起送饭狱卒的声音,顾辞觉得脑袋沉甸甸的不想说话,但还是从稻草堆里扶着墙站起来。
应该是这牢房里太潮湿的原因,她总觉得胸口好得差不多的伤又隐隐作痛起来,这一来二去的折腾,伤口总是拖着,连带着伤寒又引发出来了,特别是今日,连站起来都成了问题。
“你放着吧,”顾辞扶着墙,无力说道,“我过会吃。”
狱卒却催促着,“大人快些过来拿吧,菜要凉了。”
顾辞蹙了蹙眉,用力晃了晃脑袋,定睛一看,狱卒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锁,正站在牢房里,她浑身一僵,发觉情况不对劲,往后退了两步,“谁派你来的?”
狱卒面露凶光,晃眼便冲上前,应一个手刀劈下来,顾辞连忙跌着往后倒去,可这狱卒身手极快,她避之不及,手刀狠狠打在她的脖子上,她一个剧痛,转瞬竟然是解脱了的快意。
她所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已经完成,最遗憾是上官青潋没有来看看她,若是早一点来看望她,见到的就是活生生的她了。
恍恍惚惚之间,牢房里被点了一把火,瞬间将稻草堆点燃起来,有浓烟窜进她的鼻子里,呛得她无法呼吸。
眼前还是上官青潋清俊的一张脸,她失神想伸手去触碰,却发觉身体失力,一动而不能动。
意识渐渐模糊,顾辞再撑不住,合上了双眼。
一切,都该了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要完结的感觉!有没有!!
☆、漫漫殊途亦同归
何处是归家?天否,地否,无处可寻。
顾辞在阵阵颠簸里五脏六腑似乎要移位,意识异常清醒,可她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胃里更是翻江倒海,几欲作呕。
她以为自己该消失了,一把火点燃了整个牢房,火光红透半边天,有浓烟窜进她的鼻间,不能呼吸,却又在转瞬之间被人扛上肩头,耳边萦绕着呼天抢地的走水声,她却闭着眼,不知情况究竟如何。
戚后派人来杀她,却把她带出了牢房,究竟是为何,难道想借此威胁上官青潋。
不该的,她不愿成为累赘,更不想上官青潋因为她进退两难。
漆黑的夜马车在小路里狂奔,车轮碾过一颗小石子,顾辞脱力从软垫上狠狠摔下来,摔得她头晕脑胀,她深深吸一口气,试图睁开双眼,却发觉马车渐渐慢下来了,浑身戒备起来。
睁不开眼看不见让她感到恐慌,她咬着牙关,听见马车木门被缓缓打开,她屏息以待,一片寂静,有双手伸过来,她下意识想偏过,却无法动弹。
那双手透过衣裳捉住她,轻轻一拉她便往前而去,便被拦腰扛到了肩膀上,顾辞呼吸一窒,静候那人的动作。
扛着她的人是个男子,步履很稳健,几乎让她感受不到颠簸,顾辞睁不开眼,只能用耳朵分辨,只听得那人咯吱一声打开了一扇门,进入后又重新关上,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走动起来。
这人是谁,把她带到哪里去,为何四周毫无声响?
顾辞压抑住心中涌起来的恐惧,张了张嘴,只发出轻轻一声低吟,就毫无预备被放到了一张床上,她心里一惊,用尽全力想要睁开双眼。
他要做什么?
一具温热的身子覆盖上来,顾辞浑身一僵,抑制不住要颤抖起来,看不见动弹不得又言语不得,她毫无反抗之力。
可那人也只是如此,顾辞能感受到那人离她很近,他的呼吸洒到她的面容上,带着一点从外染来寒气。
顾辞一动不动的,眉头紧紧锁起来,恐惧如潮水一般向她袭来,令她血液都变得冰凉起来。
许久许久,她才惊觉自己似乎可以发出声音,于是费力的嗫嚅着,“你......是谁?”
那人未回,依旧是那个动作。
顾辞颤抖着,又道,“你......”
“知道怕了?”一道清淡的声音响起。
声音很轻,却如鸣钟一般回荡在顾辞的耳边,其余的话梗在嘴边再也吐不出来,睁不开的眼也在瞬间濡湿。
这道声音,她期待了几天,突如其来出现让她措手不及,是上官青潋,怎么会是他?
没等她想明白,上官青潋已经俯首吻住她,她心中酸涩,抵死回应着,唇齿交缠,从外带进的寒气渐渐升腾成温情,是劫难过后的余生,生死过后的释然。
顾辞的泪慢慢从眼角涌出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是可以缓缓睁开眼,先是温柔的烛光,晕着朦胧的泪水,便是温柔的盈满月光一般的眼神,还有神情温和的上官青潋,一切都让她觉得这个夜晚是她这一生里最温暖的时光。
顾辞泣不成声,“怎么会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上官青潋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几乎是带着点理所当然的,“我不会让你出事。”
顾辞还未从今夜被掳走的惊吓和见到上官青潋的惊喜里走出来,吸了吸鼻子,没有说话。
“当初敢在大殿抛去生死,今夜倒是知道害怕二字如何写了,”上官青潋说着,轻轻的叹了口气,“以后还敢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顾辞破涕为笑,“那你便能吓我么?”
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