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既是能碰白芹,家里长辈也当是方良的心腹的。
两个小东西叽叽咕咕地说着话,远远地看见丁香朝她们招手,二人点了点头,一路小跑到了丁香身边。
丁香就弯下腰来,指了指还在同秦老爹说话的那个叫小麦的小小子附耳道:“他很会抓田鸡呢!”
花椒眨了眨眼睛,又听着他们说话,才知道前阵子这白芹地里的蜗牛泛滥就是这个叫小麦的小小子头一个发现的,也是他头一个捉了田鸡蟾蜍回来灭蜗牛的。
花椒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而秦老爹看着小麦行止有度,说起话来亦是有礼有节,也不问他的身世叫他伤心,只是弯下腰来温声问道:“可曾读过书?”
“略识之无而已,并不敢说读过书。”小麦垂首答道。
可别说秦老爹了,就连花椒都知道这小小子既会用“略识之无”,读过的书就必然不算少了,不过是存心谦虚罢了。
可看他的年纪,不过七八岁大小,倒又诧异了起来,花椒张了张嘴,秦老爹已是在问他年岁几何了。
花椒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再没想到他可不是香叶嘴里的弟弟,人家已经十岁了。
而方良见秦老爹已无话要问了,就朝小麦点了点头:“你干活去吧!”
小麦应了一声告退离开,方良就与秦老爹边走边说道:“原本既是救回来了,想着不断他一碗饭也算是积阴功了,反正我这田庄上多一个少一个的也不碍。没想到倒是个机灵的,又读过书能写字,我就想带在身边调教调教,往后还可以给我家庆儿搭把手。”
秦老爹牵着花椒香叶慢慢走,听了方良的话就点头道:“是个机灵孩子。”又问着他:“可知道是哪里人?家里是干什么的?”
方良一点头:“捞回来躺了两天就能说话了,说是隔壁新安府的,老家决堤,村里遭了灾,他也跟娘老子失散了,倒是捡了个木盆活了一命,也不知道兜兜转转地在水上漂了多少天,反正被我们救上来的时候,就只剩了半条命了。”
秦老爹听着就叹了一声,侧着耳朵听了个仔细的香叶懵懵懂懂的,花椒已是明白过来,原来那个小麦既不是这里田庄上世仆的孩子,也不是佃户家的孩子,竟是方良去年发大水时捡来的。
是个孤儿。
花椒忍不住回头看去,就见不知什么时候丁香已是窜到了小麦的身边,正在跟他说着什么。
却不知道丁香是来找小麦比赛捉田鸡的。
之前看着小麦离开,她趁人不备也跟了上去,悄声叫住了小麦:“诶,听说你一个夜里就捉了一麻袋的田鸡?”
小麦抬头看了她一眼,就应了一声是。
丁香却摇了摇头:“我却不信。”说着不待人说话已是道:“你敢不敢同我比试一回?看看谁抓的田鸡多。”
小麦又看了丁香一眼,虽没有直言拒绝,却是道:“田鸡就要冬蜇了,现在已是少见了。”
丁香一摆手:“就是少见才好呢,遍地都是,傻不拉几地直往你脚背上跳,这又有什么可比的。”
说着也不管小麦到底答不答应,就道:“那我们说好了,吃过夜饭我去找你。”又问他:“你家住哪呢?”
小麦想了想,答应了下来:“我知道你住在哪,还是我去找你吧!”
丁香不住地点头,丢下句“你别忘了”,就一径跑了回来,又告诉花椒和香叶:“夜里看你们三姐和那小子比赛捉田鸡去。”
花椒就朝她摇了摇头,比着手指头告诉她:“三姐九岁,小哥哥十岁,三姐不能叫他小子。”
香叶也跟着一点头:“得叫哥哥。”
“啊?”丁香瞪了眼睛,又回头找那小身板,找了半晌没瞧见,转过头来就同妹妹们道:“他赢了我,我就叫他哥哥。”
夜里用过饭,丁香果然拖着茴香、香叶出去瞧她逮田鸡去。
原本还想带上花椒来着,只秦老娘说什么都不放心火气弱的花椒大晚上的出门,花椒一直都知道长辈们的担心,摇着头不去,只说留在屋里玩儿。
秦老娘抱着花椒松了一口气,又叫秦连凤护着她们,就在门口玩儿,可不能跑远了。
这会子说什么丁香都会答应的,脆生生地连声应了就一径跑了。
秦老娘带着花椒在门口看了会子,就同田庄上的几个仆妇闲话家常去了,花椒歪着脑袋听了一会儿,就慢吞吞地晃到了秦老爹与方良身边,听着秦老爹和几个堂匠说着起收白芹的程序。
起收漂洗白芹的过程,秦家已是经了几次了,多少积攒了一些经验,是知道白芹起收清洗一旦不当,伤害到白芹的根须茎叶,就必然是会加快白芹的败坏的。
秦老爹便再三再四的告诉众人:“不管是起也好洗也好,先把诀窍掌握好。手熟后,自然就能把握手上的分寸了。”
方良心里却是没底儿的,把秦老爹所说的都记录了下来后,又问秦老爹该怎么把白芹运到秦家去:“要不要铺在秧篮里,还是打成捆铺在车上?”
这是之前就议定了的事儿,方良在田庄上壅制出来的白芹,想要从八仙居往外铺货,却是得多走一步,去秦家贴牌的。
秦老爹却有些诧异方良竟如此紧张,语气却是越发温和:“不用这样麻烦,到时候打成捆,摞上两摞想来是不成问题的。”
方良不住地点头,秦老爹又道:“想来郭掌柜顶多月头上就要过来了,到时候必会过来瞧瞧的。他是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