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乐宫被罚跪了一个时辰。”云奴语带哭腔道。
“什么?母后为何要为难她?”嘉裕帝瞬间站起身。
“主子为太后沏茶时,不慎打翻了茶壶,烫着太后……”
“那也不必至此!”皇帝撩开袍角,二话不说跑出勤政殿,登上龙撵赶往长乐宫。
他到的时候,吕啬正跪在庆熹太后跟前,孱弱的身子摇摇欲坠。
她自小受尽宠爱,何曾被罚跪,还是一个时辰……可心中再是不甘,也不能展现出来。倒不是惧怕太后,刘氏出身低微,母族无权,在她这样的相门嫡女面前,根本没有资格摆谱。她认罚是为了……若是七哥知道她们婆媳不快,定要恼心。若他以为她心有不恭,说不定还会生她气。说到底,她任庆熹太后处置,都是为了皇帝。
“发生何事?母后为何这般惩罚啬啬?”嘉裕帝比通传声更快地踏入殿中,他亲手将吕啬扶起来,紧紧地搂着她颤抖的娇躯。
庆熹太后见他如此心疼吕啬,瞬间勃怒!
刘氏爱慕吕桓,这么多年来,吕桓说什么,她便做什么,吕桓要将女儿嫁进宫,她就逼迫皇帝娶吕啬。可吕啬是相国和原配夫人的女儿,她哪里会喜欢吕啬?甚至一看到吕啬,就嫉妒那个女人可以拥有吕桓。
刘氏想不到,成婚才一个月,皇帝就这般着迷吕啬,那保护的姿态就跟护着眼珠子似的。
“皇帝这般维护她?不惜与哀家动怒?”刘氏恨声道。
“呵,”嘉裕帝讽刺地笑道,“母后为了相国与朕动怒的时候还少吗?”
他们母子早就生分,嘉裕帝说完就扶着吕啬往殿外走,倒是吕啬,明明双腿发麻还坚持向太后服礼告退。
嘉裕帝见她如此,便也朝庆熹太后敷衍作揖,然后小心翼翼地继续扶着她往外走。
刘氏目瞪口呆地看着儿子与儿媳这般情投意合,待两人离开后,她手指室门,颤声道:“崔麽麽,你看看他,他就跟先帝当年偏宠皇贵妃一个样。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崔麽麽跟随太后多年,心中不禁怜悯,庆熹太后如今身份虽是那么高贵,可年轻的时候得不到先帝的宠爱,人到中年又痴想着不属于她的男人,哎,情之一字最伤人。
嘉裕帝和吕啬同乘龙撵,她依偎在他怀中,不安道:“你方才那样做,惹恼了母后,她对我有成见怎么办?都怪你。”她撅起粉唇,小拳头捶打他胸膛。
“朕英雄救美倒还有错了?”皇帝抓住她小手,眼中尽是柔情蜜意。
“我才不要你救……”她侧过脸,神情落寞,显然被罚了不开心。
“啬啬怎就这般好欺?母后罚你,你跪一会儿佯装虚乏倒地也不会?”
美人儿垂落目光,没有回答他。
皇帝猜到她在想什么,将她搂得更紧了,下巴枕在她头顶上,声线温柔道:“你放心,你若与母后起争执,朕永远都会护着你。你是朕的发妻,朕不护你谁护你?”
“噗嗤,”她被逗笑了,“圣上竟这般偏心?”
嘉裕帝回想过去,六年前母亲见过吕桓,自此性情大变,对他这儿子亦无情。长久以来,他都渴求能得到关爱,最终是吕啬填补了他内心的孤苦。既如此,他必好好珍惜,谁都不能伤害啬啬。
吕啬得皇帝这般疼惜,自然也懂得投桃报李。
她虽出身名门,却非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女,相反,她曾在府中跟着名师学做了很多可口的点心。
隔三差五的,她就亲手做点心,给皇帝午后加餐。
正因此,嘉裕帝每到了未时就开始朝殿外张望,期盼着小妻子来勤政殿找他。
这会儿都未时三刻了,皇帝不知第几次又朝外张望,御前大太监海庆公公憨笑道:“都这会儿了,皇后娘娘今日大约不会来了。”
“哼。”皇帝冷哼一声,继续闷头批折子。
等不到皇后,却等来了言官张淼。
言官之职责就是在皇帝面前进言,远小人,亲忠臣。这些道理谁不知道,可圣贤书并未教他如何才能扳倒佞臣,空口白话又有何益?
张淼在皇帝面前口沫横飞,借古喻今,暗喻如今相权过大,乾坤颠倒。
嘉裕帝不得不听了好一会儿,然后以礼待之,说着朕受益良多这样的鬼话。
张淼走了后,皇帝正觉得头疼欲裂,闭上眼扶着额头养神,忽闻一阵糕点的香气……他猛得睁开眼,见到吕啬立在御案前,食盒打开了,里面有一盘蒸包,包子做成小猪的形状,可爱极了。
“啬啬来了!”他见到她,瞬间眉开眼笑,几近痴傻。
吕啬为他布置碗筷,回道:“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