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悠只当锦榭在开玩笑,对安国寺主持的话他其实是半信半不信的。
闲事说够了,锦榭又说起了正经事,“眼下东宫的探子已经掌握了群臣的命脉,殿下打算一次拔完还是循序渐进?”
有了那场宫变,龙悠再也容不下这群蛀虫打扰他父皇地下的安宁,“四品以上,一个不留,他们敢如此肆无忌惮官官相护,不过是想让朝廷忌惮牵一发而动全身,到那时朝中无人可补,易朝便乱了。”
“可今年的科考,有不少可造之材,早前派出去历练了大半年,也是时候可以启用了。”
龙悠的这个办法锦榭也是赞成的,既然已经动了,就干脆去了大头,至于底下那群,没有庇护,掀不起风浪来。
☆、第五十一章
官官勾结,贪墨国库的库银,私下控制水运远渡倒卖兵器,这一条条都够株连九族的,太子府的探子查到了底,只等二皇子那边的兵权和呼声到,安阳城这些天谣传的宫变流言就会不攻自破,只要太子登基,宫变的事就能慢慢查。
锦榭回到锦府后仍旧在想着这些事,原先他最怀疑的就是二皇子,可现在,他有些改观。
原本群臣挟持一位宗室把控皇宫,飞鸽传书再加派出亲信去南安请名正言顺可继承皇位的二皇子回来,可没想到,亲信去了面都没见上,那封信也不知道有没有到二皇子手里,总之就是规定的五日之期要到时,他们强闯南安王府被侍卫扔出了南安。
前几日锦府落下一只鸽子,锦鲤拿进来发现腿上有信,锦榭拆来一看,没想到是南安王写的。
已闻安阳之事,航心甚痛,无奈此时局势紧张,无法回城,望皇兄保重身体。宵小臣子岂配染指我易朝江山,航之亲信已在路上,不日便会抵达安阳,助皇兄一臂之力重整安阳,届时还望皇兄恩允,许航回城祭拜。
写给谁的一目了然,锦榭将信交给龙悠后,难得的在龙悠面上看到了动容。是啊,他的血亲,如今只剩下这位二皇子了。
两日后,一个带着南安王私印的男人敲开了锦府的大门,那人自称夜白,是南安王水师的督军,将南安王的手书和兵符交给了龙悠,“王爷的三千精兵已在城外驻扎,听候太子殿下差遣。”
龙悠点点头,布防营和南安王的人都到了,现在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锦榭放下折扇,指节散漫的敲了敲桌面,对龙悠道:“殿下,锦榭觉得,咱们不如效仿那日宫变,杀那群官员一个措手不及。”
提起宫变,龙悠紧皱着眉,过了这半个月,语气总算平和不少,“你想做什么?”
“蛊毒的事还未查证,眼下我们的人也不能确定群臣手里是不是有那些东西,若是我们公然进城,免不得引他们狗急跳墙,届时将手里的蛊虫用到安阳无辜的百姓身上,即便拿回皇宫,也是代价惨痛。”指节伸直,锦榭又将折扇拿回手中,对着自己的左手扣了扣,道:“若是趁他们聚在一起时,带兵包围,连带着他们的府邸也不落下,那时,就是瓮中捉鳖了。”
不得不说,锦榭这个点子是个高见,龙悠没去想这个高见实行的可能性,因为锦榭这个人,没有十分把握是不会开口的。“计划在何时?”
锦榭微眯着眼,托着下巴道:“四日后。锦鲤今天打听到,四日后群臣会进宫商量对策,名为商议,实则恭贺,二皇子那边没有动静,他们打算推宗室大臣上位,养个傀儡皇帝,他们把持朝政。四日后正是他们最冬风得意之时。”
“...”面对这句冬风得意,龙悠的嘴角抽了抽。但他没有意见,南安王的人也没有意见,事情最后就这么敲定了。
在这等待的四日里,龙悠这边的人妥善布置了一切,越临近越是紧张,漫漫长夜里失眠的人太多,被梦魇缠住的人更是不少,只有锦榭,寒冬腊月,在屋内烧着炭火窝在被子里睡得舒坦,梦里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身影。
白衣染血,身前似有千军万马,背后却是景仰于他的万千百姓,依旧看不清脸,没来由的锦榭站在那片蓄势待发的硝烟下,有些心疼那个人。
卯时末,天色破晓,这已经是要行动的当天了。看眼下的形势,日后他必定是要留在安阳的,锦榭差人写了信回去,让临安锦府的厨子来安阳几个,到今日晚膳时,锦榭让厨子做了一桌美味可口的临安菜色,易朝的百年安稳就在今晚来。
锦鲤拿了几个杯子过来,给三位大人物斟满,酒不多,碰杯干尽,畅快的吃了一顿饭,半个时辰后,没有任何语言,拿上自己的东西去做各自的事了。
戌时末,安阳城中的百姓都关上了门,安阳城的守城人看着外头尘土飞扬,顶头是南安王的旗号,立即打开城门。
三千精兵越过四方城门,径直往皇宫而去,半个时辰后,皇宫便被围得水泄不通,与此同时布防营的人围住了今日前去赴宴的大臣的府邸。
锦榭拿着太子玉佩进了皇宫,由宫中侍卫引向宴饮的御花园,也是上一次宫变的地方。
太子龙悠带了一批亲卫回到太子宫,声势浩大,将围着太子府的侍卫尽数抓入大牢,当陈公公再次见到太子殿下时,忍不住就老泪纵横。
锦榭到御花园表明来意后,宫变那日场景再次重演,当宫中的侍卫听到摔杯声,挥起手中的刀往锦榭砍去。
不同的是,只有锦榭一等是今晚的目标,那些大臣依旧安稳坐着;而锦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