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休低着头,没有说话。
楚皇笑完以后,脸上却是露出郑重之色,看着方休,开口道:“朕听说你在医术方面也颇有造诣......”
方休听见这话,顿时明白,正事要来了。
他拱了拱手,应道:“只是一些皮毛,与太医署的御医相比,臣懂的这点儿医术实在算不上什么。”
“可是朕听扁池说,他可是愿做你的门下走狗......”
楚皇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揶揄的看着方休。
方休听了,对于扁池这个家伙,在心里面是破口大骂,脸上的表情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十分淡然的道:“臣曾经与扁御医一同救治过一个病人,主要功劳还是在扁御医,可能其中的过程让扁御医产生了一些误会。”
楚皇又道:“朕若是没有记错,你还编了一本书,叫做......叫做什么养生大全,你可知道,太医署的御医们对于这本书是什么态度?”
方休听见这话,微微一怔,随即在心里叫苦不迭。
讲良心,这本养生大全,他只是提了一些意见,里面的具体内容还是许多大夫共同商议出来的。
没成想送到竹轩斋的时候,不知道那掌柜怎么想的,竟然擅自主张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为了这个事情,他还狠狠的训斥了竹轩斋掌柜的一番。
果然,今天就出了事情吧!
可是事已至此,即便自己解释了这里面的特殊情况,恐怕也会被楚皇认为是推脱责任。
于是,只好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臣不知......”
“太医署的御医们对于这本书可是推崇至极,那刘御医和严御医甚至还上书给朕,建议朕在整个楚国推广此书,争取做到各府各州的大夫人手一本。
朕还记得,几个月以前,刘御医还与你发生过一些矛盾,在朕的面前,哭着要告御状,他能为你说话,倒是在朕的意料之外......”
楚皇看着方休,缓缓开口。
方休听见这话,暗自叹了口气。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再躲也是躲不过去了。
他起身,端端正正的站好,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而后,抬眸,看着楚皇,一脸正色的道:“陛下可是要臣为康王殿下诊病?”
“不错!”
楚皇沉声道:“太医署上上下下忙活了整整三个日夜,却没有丝毫进展......
朕听刘成说,康王所中的乃是毒蛊派的奇毒,非常人所能解。
你患有脑疾,思维本就与常人不同,与此同时,又聪慧异于常人,且精通医术。
朕不求你能够完全为康王解毒,只要稍稍缓解他的痛苦,让这毒的效果推迟数日,给密谍司捉住那所谓毒蛊派的妖女足够的时间,朕便心满意足了!”
楚皇是天子,也是一个父亲。
平日里对于康王和宁王虽然不甚喜爱,可也是在他身边长大的亲生骨肉。
见到康王受苦,表面上没有任何的波动,心里却是如同刀绞一般。
这......毕竟是自己的孩子。
方休听了以后,暗自叹了口气,行了一礼,开口道:“臣......尽力而为!”
“好,有你这一句尽力而为,朕的心里便有了几分底。”
楚皇看向身旁的刘成,吩咐道:“宣康王觐见......”
“是......”
刘成刚准备答应,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楚皇道:“罢了罢了,太医署离这里并不远,康王已经受了三日的苦,再让他到这里见朕,免不了受一些牵连。
摆驾,朕去太医署见他。”
刘成听了以后,躬身道:“是,陛下!”
太医署本就设在宫里,距离养心殿只有一柱香的路程。
楚皇从暖阁出来,没走一会,就到了太医署。
刘成站在他的身后,刚到太医署,就用尖利的声音喊道:“吾皇驾到!”
此话一出,原先有些嘈杂的太医署瞬间安静下来。
而后,十几个身穿太医署官服的御医从院子里面一溜小跑,跪在了楚皇的面前。
身后跟着几十个药童和杂役,同样学着跪在地上。
“臣等......参见陛下!”
“免礼。”
楚皇心里面牵挂着康王,对于这些繁文缛节在原地,一直等到楚皇走到前面,才跟着他进了一个院落。
“康王住在哪间屋子?”
楚皇看向身旁的扁池,开口问道。
作为太医署最有前途的御医,康王的事情就是由扁池和严御医牵头负责。
严御医因为此事,还在宫外寻药,这个时候,留在太医署的能够陪在天子身侧的就只有这位扁御医。
“回禀陛下,康王殿下在这一间。”
扁池伸手指了一间屋子,回答道。
楚皇点了点头,迈步走向那间屋子。
前面自有刘成推开房门。
屋子的面积并不大,装饰也是十分的质朴,全然不像是一位亲王住的地方。
整间屋子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椅子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家具。
此时此刻,康王正躺在床上,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无力,仿佛病入膏肓一般。
楚皇见到这一幕,眉头着的竟然真的是自己的父皇。
“父,父皇......”
康王见到这一幕,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又被楚皇摁了回去。
“你病得很重,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
楚皇看着康王,脸上难得露出和蔼的表情,缓缓开口,语气也变得异常的柔和。
康王听见这话,眼眶顿时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