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缪露问斥候:“战况如何?”
斥候语气沉重:“两方大军交战之后,族人被分割成六股。其中四股已经折了,另外两股还在想办法汇合。穆山一直冲在最前线,到现在应该有五天没有合过眼了。”
阿缪露也有很多天没有休息了,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可她听见这个消息,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是机会。
阿缪露说:“我们还有多少人马?整顿一番,能包围穆山的精英小队吗?”
手下的人报出伤亡人数和残余部队,阿缪露听完,皱眉道:“这么点人,拦不住她,还可能被反杀。不行,我们还需要更多的人……援兵呢?耶勒承诺的援兵,到底什么时候才来?!”
阿缪露勃然大怒,所有人都不敢说话。正在此时,一个副将跑了进来,跪在阿缪露面前,悲切道:“报!信使传话,说让鲁格再坚持两天,援兵随后就到!”
阿缪露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阴沉着脸色,手指深深陷入床板里。
其他副将倒是着急得不得了,七嘴八舌道:“怎么能这样?不是说好今天派援兵过来的吗?”
“开战之前,王就承诺了会随时补兵。为何到了这种危机时刻,却无法履行承诺呢?”
“是王亲自说的吗?还是族中出了什么事情?”
……
副将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愿意说话。血和泪统统滴落在土地中,没有人比他们更懂得孤立无援的绝望了。
鲁格已经尽力在强撑了。
阿缪露反而反应平淡,问:“他还有什么话说吗?”
副将说:“……信使说,王的原话是‘妹妹,尽力将穆山抓回来。你既然能抓一次,就能抓第二次。’”
这话一出,众皆哗然。
当时阿缪露能够抓住穆山,是天时地利人和共同作用的结果。阿尔泰族用穆山换回来了一个公主和一些条约,以为能就此得到暂时的和平。却没想到赵国根本不拿这个公主当皇族看,一送过来就迫不及待地再度开战。在赵国皇帝的眼中,自己的亲妹妹还不如一个将军吗?!不清楚内情的阿尔泰族人民都感到特别不可思议。
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耶勒此刻对阿缪露提出这种要求,不同样是不拿妹妹当回事吗?在耶勒眼里,阿缪露同样比不过穆山,如果能有阿缪露的死亡换来穆山被俘,耶勒一定很乐意。
副将们齐声说:“鲁格,王太久没有上战场了,对实际情况不了解。我们应该想办法对他说明,打仗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阿缪露心中冷笑:难道耶勒不清楚吗?正是因为清楚,耶勒才会这样下令。
阿缪露挥了挥手,不打算理会这条消息。
可到了下午,耶勒又派来了第二个信使。第二个信使趾高气昂,指明要见阿缪露本人,不愿意让副将代为传话。
阿缪露抽空见了,那信使语气傲慢,说:“王说了,要你在五天之内把穆山抓回来,不计一切代价。”
阿缪露盯着那个信使看了很久,信使的表情慢慢变了,额头渗出冷汗。耶勒的命令就是要他几近羞辱之能事,他本以为这是个简单又露脸的差事,却没想到阿缪露的气场竟然这么强大……他后悔自己竟然真的这样无礼,没有给留下任何退路了。
阿缪露看出了信使的虚张声势,冷哼一声,说:“想要万无一失也可以,给我十万援兵,否则免谈。”
信使瞪着眼睛说:“十万援兵?!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阿缪露说:“五天内抓回穆山,莫非就不是天方夜谭了?”
信使还想说什么,阿缪露上前一步,气场稳稳地压住了信使。
信使怂了,腿颤抖着说:“你……你……”
阿缪露:“我怎么?”
信使从怀里掏出一条手绢,说:“王让我把这个给你!”
阿缪露莫名其妙,打开了手绢之后,发现里头是一个血掌印。
信使说:“这是谁的掌印,你应该认得吧?”
耶勒说了,阿缪露看到这条手绢之后,一定会竭尽全力完成命令。信使以为这是杀手锏,没想到阿缪露听到之后脸色一变,直接伸手掐住信使的脖子。
一瞬间,信使脖子一歪,死掉了。
阿缪露擦擦手,走了出去。
副将见状,急忙问道:“鲁格,这怎么办?你要去做什么?”
阿缪露面若修罗,凛冽道:“还能做什么,去抓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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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宁欢被安置在耶勒隔壁的帐篷中,连卓玛都不能接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