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在暖意十足的被窝中腻歪,忽听窗外有女子咳嗽不停。
时逢笑蹙眉,立即翻身穿鞋要往外去,唐雨遥爬起来拉住她的胳膊,急忙从旁取下御寒外衣给她披好:“慢着些。”
她们一起出了房门,就瞧见容韶扶着院中大树猛烈咳嗽憋红了一张脸,颊边染着凌乱脏污,而不远处,雪地里扫开一片露出石子地面,她支的铁锅里咕噜咕噜熬着粥,火灭了,浓浓黑烟腾空而起。
时逢笑顿时捧腹笑起来:“容韶,你作甚不在伙房熬粥?哈哈哈!”
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容韶好不容易缓过来些,闻言朝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扔了手中烧剩一半的柴火,道:“粥好了,你去盛。”
唐雨遥从后面拽时逢笑的胳膊:“我去盛罢,你将衣物穿好,梳洗后就能吃了。”
时逢笑抬手捏她的脸:“哪能让媳妇儿动手。”
容韶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喂!你们是看不见我吗?”
时逢笑和唐雨遥昨日溜出去城中玩,子时才归,容韶气不打一处来,直道:“昨日让你修缮伙房,那里漏水根本生不了火,你都当耳边风,今日且看着吧,午饭也别用了!”
话罢她绕过二人,径直去提了热水倒入铁盆,让时逢笑和唐雨遥过去洗漱。
时逢笑走在前面,唐雨遥跟在后面,二人听了她训话,都不敢出声。
这些日子天冷,唐雨遥身上的伤好得慢,时逢笑要随时陪在她身侧,起锅烧饭这些闲杂事便都落到了容韶手里,得了人家照顾一场,两个人都对她心怀感激,于是时逢笑洗完脸,就主动去盛好了三碗清粥,拉还在生闷气的容韶去过早。
“好啦,我今天不出门,过完早就去修缮,你别气坏了!”
容韶坐下喝粥,瞧她一眼,又瞧唐雨遥一眼,最后又将目光朝她投去,憋了半天,最后才叹息一声,十分无奈道:“她身上伤还没大好,你夜里少折腾些。”
“咳咳咳——”
时逢笑差点被粥呛死,万没想到容韶憋出来的是这么一句话。
唐雨遥闻言也是跟着停下了喝粥的动作,一张脸红了个透。
“你可在听??”容韶瞪她。
时逢笑垂头,尴尬道:“听到了我听到了!我会注意!”
知己相伴,爱人在侧。
时逢笑喝完粥,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十分惬意地闭眼沐浴暖阳。
人生得意。
——
锦城,洗宸宫。
宫仆进进出出忙里忙外,不到午时,满桌琳琅上齐,美味珍肴摆得快挤不下。
西侧龙凤牡丹纹绣屏风后,四人相对而坐。
八喜一身女官服,托着脑袋一脸纠结。
她对面坐着身穿白色绡沙绣金龙图腾帝袍的时慢,捉襟道:“你在考学?一柱香过了!”
时慢右侧坐着的是郭瑟,面纱下的脸露出了淡淡笑容。
“昔日只知天下智囊子铭先生性子沉稳,没曾想上了这麻将桌,竟也失了耐心。”
时慢抬眼看她:“郭先生救死扶伤,子铭自然不如您,心稳,手更稳。”
郭瑟正欲还上一两句,老太医由他大儿媳妇扶着进了殿。
人还未至,斥声先到:“小九,不可在陛下跟前造次!这是大不敬之罪!陛下,微臣来迟!”
时慢毫不在意地笑着摆了摆手。
“无妨,朕这双腿近来有了些知觉,全劳烦她费心了。”说到此处,他又去看八喜,“你到底打哪张?”
八喜突然被他问得吓了一哆嗦,手中牌连着倒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