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心里叹口气,她早该想到的,这人x_ing子再好,心胸再大,家里发生这些事,作为兄弟,他面上肯定要劝和,但心里怎么会没感触,陈建明今天这么对待陈建浩,哪天真轮到他们了,不会比陈建浩受到的待遇更好,“咱不指望他们,咱还有望望和壮壮呢。”
陈爸爸又嘀咕两句,陈妈妈也没听清,过会他就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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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修他们回来后听说爸爸喝醉了,也没进去打扰,洗洗手就和陈妈妈还有天晴一道包饺子,三点多的时候把陈爸爸喊起来去祠堂祭祖,乡下的祭祖很简单,各家端点菜和饺子过来,对着老祖宗的名字磕个头,再放一挂鞭就完事了。因着陈家一村和二村一个祠堂,两个大村子合在一起祭祖,人数众多,鞭炮齐响,场面看着还是很大的。也有些小门小姓的,没有祠堂,就在自己家里祭。
祭祖回来接着就是上坟,现在还保留坟头的都是近几代过世的长辈,就拿陈安修家来说,最远的也不过就是他的太爷爷,上坟除了祭祖的那些东西外,还要烧纸钱,多多的烧,让那些亲人在另外一个世界也要过个好年。祭祖和过年这次上坟都是男人的事情,家里只有姑娘的人家还要提早托人代祭一下。
家里的男人都出去后,陈妈妈和陈天晴就开始准备年夜饭了,往年只要陈建友回来,家里人就聚在陈n_ain_ai那边一起吃年夜饭的,今年没人提,就各过各的,陈爸爸提早就和江三爷爷说年夜饭一起吃,这在往年也是有的,江三爷爷也没推却,半下午的时候就过来了,他想帮着陈妈妈做菜的,陈妈妈没让,喊着吨吨陪着他去屋里说话了。
到五点多,天摸黑的时候,各家出去上坟的男人们就陆续返家了,今天不管是常年出门在外,还是搬到市区住的人,只要老家在这里,基本都会回来走这么一趟,很久没见的人,路上遇到难免的要打个招呼,有的还约着改天一起喝酒,大家好心情地说笑着,原本略显冷清的冬日街道上顷刻间热闹起来,村子里不少人家已经开始放礼花,砰砰砰地在半空中炸开,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火药,焚香和饭菜的味道。
陈安修吸吸鼻子,听到不远处有动静,他刚抬头,就看到有个红色牡丹花样的礼花头顶上方四散开,“真要过年了。”
陈天齐就站在他边上,将他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在他肩窝处捣了一拳说,“日子过糊涂了,今天是年三十,当然是过年了。”
“年三十倒是没忘记。”就是这一会要过年的感触最深。
“年后有什么打算?还开你的农家乐?”
“开农家乐有什么不好?也不少赚钱。”
“章时年不是挺有本事的吗?你就不能让他也给换个轻松点的工作?”连天意和李文文都给弄到效益那么好的国企去了,陈安修还守着这一亩三分地,起早贪黑的。
“给谁打工也没自己做老板自由。”
要说家里这两年变化最大的,陈安修觉得就是陈天齐了,陈天齐这人怎么说的,他的外在条件确实好,家境不错,学历和工作也好,n_ain_ai疼他,全家人也偏宠,他一路顺风顺水的长大,但狗屎运并没有就此结束,结个婚,妻子优秀不说,还肯事事迁就他,陈安修要说背地里没羡慕过那都是假的,可谁知道他最后竟然栽在了刘雪手上,想想陈天齐以前那是什么脾气,整个人膨胀的跟个气球一样,走路只差踩两个轮子飞起来,可这两年被刘雪折腾的,气球眼见的就瘪进去不少,人落到地上后,看着就稳重不少。
这两人,他真看不出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打也打,闹也闹,但婚却一直就离不成,刘雪这人不顾家,可赚钱倒是挺有一手的,听说年根底下,她给家里每个人都买了东西。
走到胡同口临分手的时候,陈建明又说了一次让陈建友去他家吃年夜饭,陈建友说是要陪老太太就没答应,不过晚上还是要回市区那边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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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妈妈做热菜,下饺子,陈爸爸回家就开始做凉菜,七点多春节联欢晚会还没开始的时候,他们家的年夜饭陆续上桌了,浇汁的大黄花,清蒸鲳鱼和四喜丸子,红烧的肘子,油焖的大虾,山蘑菇炖的土j-i,还有清炖的小半锅子扇贝,青菜就是些芹菜蒜薹之类的,清爽的凉菜也有,白菜心拌凉的海蜇皮,芹菜段拌的八带,辣椒油调的松花蛋,海米黄瓜,花生米拌的猪皮冻,陈爸爸做的卤味和腊r_ou_腊肠也各切了一大盘子,蘸蒜泥吃。
除此之外,年夜饭最不能少的还有饺子,这一顿陈妈妈包的是牛r_ou_馅的,她下饺子的时候,兄妹三个就负责端盘子上菜,厨房里热气腾腾的,三爷爷和陈爸爸已经上桌了,冒冒也像模像样的贴着陈爸爸坐在正席上,其他人还没动筷子,他已经张着嘴开吃了,章时年都坐的是偏一点的位置。
陈安修端盘子进来,一看到他坐的位置就喊他,“冒冒,你给我滚下来。”
冒冒听懂了,意思x_ing地挪挪屁股,陈爸爸一手抱住他,另一只手夹了挑过刺的鱼喂给他吃,又瞪陈安修说,“我和你三爷爷都在呢,什么时候轮到你讲规矩,他这么小懂什么,坐哪里不行?”
“他小也不能这么坐啊。”和爷爷太爷爷坐在一个席面上,还第一个开吃。这面子也太大了点。
江三爷爷也撵他,“你去忙你的,咱这门一关,外面的谁知道咱们在家怎么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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