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的时候时间一向走得慢,休息起来打马而过,除夕前一天,周行衍终于休息。
周父周母去了海南,苏静年人也在法国,除夕夜也就变成了周行衍和向歌两个人过。
向歌每天在家本来就已经开始闲得长毛了,终于好不容易有点事情做,她无比积极,各种年货往家里折腾,客厅大落地窗前挂着一长串火红的灯笼,玻璃上都倒着贴了大大的福字,对联搞了好几副回来让周行衍挑,连床单被罩都换成了红色。
周行衍家原本简约到有些性冷淡的风格一点一点开始发生变化,连新年的碗筷她都买了十分鲜艳的颜色。
向歌什么都不会做,除夕晚上的年夜饭全都是周行衍在弄,向歌漫无目的在厨房里转圈,自告奋勇帮他洗菜刷锅摆盘,一边自我检讨:“我是不是应该学学烧菜了。”
周行衍熟练的翻锅铲:“你不是会卷寿司卷吗。”
向歌想起之前宫茉教她,被她卷的无敌难看的寿司卷:“那算烧菜吗?”
他嗯了一声:“不用学,你会这个就行了,别的我不是都会吗。”
向歌本来也不是真心诚意地打算开始学做菜,给她个台阶她顺着下了,晚上周行衍包饺子,就凑到旁边捏太阳花。
小的时候家长会给小朋友包的那种,两张饺子皮儿边缘捏在一起,捧了一罐红糖过来塞进肚子里,再封好边,圆鼓鼓的样子。
周行衍看着她满手的面粉玩的不亦乐乎,忍不住笑:“这是吃的东西,你当橡皮泥玩儿?”
向歌手上已经开始捏第三个太阳花,比起前两个歪歪扭扭丑不拉几边缘的花边倒是看起来有模有样的,她满意地放在手心端详了一会儿,递到他面前,扬着眼笑:“行行,送你一朵太阳花。”
周行衍抬眼看她:“我已经有了,”他手里还捏着饺子皮儿,突然倾身过去亲她唇角。
向歌唇边也沾了一点点面粉,他也不在意,笑着舔了舔:“一个就够了。”
爆竹声中一岁除,年气还没过去,大洋彼端美利坚的时装周已经拉开了帷幕。
周行衍今年不用值班,两个人一整个春节终于有机会待在一起,直到初六,周行衍上班,向歌也准备着去时装周。
二月中下旬,从纽约开始。
去年春夏时装周,向歌作为替补模特去了巴黎,没有大赛名次,身高也不够,在那次时装周之前并不为人所知。
今年,她签了纽约巴黎几个模特经纪公司,大大小小数个品牌的秀。
有欣赏偏爱她的设计师,有为她量身而制的设计,国际化的面孔以及让人无法忽视的出众镜头感和那浓郁独特,自由率性的气质,让她终于能够,在如今亚洲模特备受瞩目的国际市场上发出了一点声音。
从二月到三月,从纽约走过伦敦,再到米兰巴黎,她就像是一个不眠不休的小陀螺,仿佛有用不尽的精力,在当季走秀五十八场,锋芒毕露名声大噪,隐隐有国内新秀霸的势头。
那一刻,她作为一个身高只有一米七三的“小矮子模特”一直被人所诟病的身高问题,似乎也变成了独特的吸睛特征。
三月底,向歌回国,机场甚至已经蹲了几家国内的时尚杂志记者拍照。
她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是拍她,直到她人大大咧咧的拖着箱子出来,看见几个人扛着长焦相机往她这边走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现在摸出墨镜好像也有点太迟了,好在人并不多,宫茉和程牧也就在不远处,看见她出来连忙过去。
向歌倒是不慌不忙,甚至在反应过来以后,一瞬间调整好了面部表情,漫不经心似的露了个她自己最满意的角度给镜头。
马不停蹄几乎没有休息的转了将近两个月,向歌小陀螺终于转不动了,在家里躺尸了几天,接了国内某个知名杂志封面,又收到《o》的续约意向。
人才刚刚缓过来,隔周,白远道电话打过来。
《茧》拍摄结束近八个月,终于要首映了。
*
四月底,清明刚过,正是谷雨。
寒潮基本结束,天气开始回暖,初春植物开始抽芽。
《茧》首映礼那天,向歌特地忍不住提早和周行衍说了,男人淡淡抬眼,说他不休息。
向歌当然知道他不休息,但是还是和他说了。
是头一次想要任性地不管不顾,让他来看的。
对于向歌来说,这部电影不是不重要的。
这是她的第一部电影,大概也会是最后一部,也是因为它,她涅盘重生,像是新篇章奏响的序曲,她的人生从那以后终于驶向新的航道。
她本来以为,她告诉他,他可能会来的。
向歌当时非常理解的点点头,没说什么。
当红袖服和妆都弄好,时间差不多,宫茉来接她。
首映礼在市中会展剧场,演员到的时候,大堂里已经挤满了记者。
一进门就是一张海报牌,入口两边立着易拉宝,导演和演员一字排开,下面乌压压的记者和镜头。
向歌穿了件浅蓝色抹胸礼服,腰线掐的细,蜿蜒向下极显身材,到裙摆散开。
她自我介绍做完就安静站在江叙后面,身边是刚从海南回来,肤色健康的深了一个度的苏艺宁。
苏影后笑眯眯的看着她,压低了声音悄悄跟她咬耳朵:“我儿媳妇儿的胸最近是不是变大了?”
面前就是数十台相机镜头,和人头攒动的各家媒体记者,向歌还从来没在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