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亲王容熙一身紫色衣衫,正在练枪。容熙的枪法,是沙场的枪法,纵横捭阖,气势磅礴。
来到小演武场边,何远单膝点地,朗声道:“禀王爷,何远将小王爷带来了。”
容云知道父亲虽然在练枪,但肯定能看到自己。无声地双膝落地,他没有说什么,而是俯身深拜了一下……
“老何,这是在家里,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不用突然这么多礼。”小演武场上忽然传来容熙低沉带笑的声音。
容熙收了枪,转身走来,紫色的身影,坚定而威严天成。
……
7、〇〇五 父子“初见” ...
晨光清冷,风舞残叶,远处池塘波诡云谲,暗潮初动。
烈亲王府?小演武场
容熙与何远又寒暄了一会儿之后,便让何远离开,去前面树林中的小轩室中等候。并在何远临离开时,容熙用传音入密,对何远说了一句话:“不要露出惊讶,听我说就好。一会儿,趁机会,检查一下容云所有的随身物品。”
容熙做完这一切,才看向脚边一直低眉敛首,笔直长跪的容云。
……
“容云,很久不见了。”容熙俯视着跪在面前的、自己名义上的儿子,声音中已经隐去了笑意。
“是。”容云的声音温和而恭敬。
“……雪翁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吧。”
“师公一切安好。”
顿了一下,容熙最终并没有过问容云,十六年来,过得好不好……
“知错了?”容熙直接问到。
“云儿知错,请父亲责罚。”容云谨慎地抬起头,恭敬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深黑的眼中是纯粹的甚至带了些讨好意味的真诚。“请父亲责罚”这五个字,容云说得无比认真。他知道自己错了,但是他真的不知道怎样才能得到父亲的原谅,只能请求父亲责罚,希望父亲消气。
仰头对父亲说完这句话,容云深深拜下。
好漂亮的黑色眼睛,纯粹却又深不见底,刚刚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容熙心中似有所动。但是很快,他压下心中的异样,笑了笑,说:“看来雪翁把你教的还不错。”
这句话其实算是容熙现在的真心话。他了解厉宁雪跟景瑜性格,而且他现在还不知道厉宁雪很有“责任心”地、摆了个自己追悔莫及的乌龙,所以,他一直觉得容云活泼顽劣些也属正常。不过,现在看来,他真的觉得雪翁这次教得还不错。
然而,容云听了父亲的话,却觉得脸上微微发烫,羞愧不已地说:“是云儿顽劣,愧对师公教诲。”
“呵呵,这么说你可明白本王昨天为什么用冰火锦教训你?”
“父亲是在替师公教训云儿。”
容熙没有再说话,而是走向了一旁的兵器架,察看了一下,便从中间抽出了一条乌油油的黑色蟒鞭。
看到这条恐怖的鞭子,容云没有什么表示,如果何远还在一旁的话,可能会吓一跳。那条黑色蟒鞭,可是深山巨蟒皮炮制而成的、真正的、杀人凶器,并不适合家法。
容熙拎着黑色蟒鞭走回容云面前,站定,说:“你懂军法吗?”
“懂得一些。”
“儿戏军法,该当何罪。”
“回父亲,军棍,轻则三十重则上百。”
“看来,你还是明知故犯了。”
“云儿知错。”
“好吧,既然你说你愧对雪翁的教导,现在就让本王看看苍云山的规矩吧。”说罢,走到容云身后。
“是。”容云颔首,宽衣。与昨夜相同,将染血的外衫与里衣退至腰间,容云用左手撩起自己背后的长发,放到胸前,将自己的后背完全袒露在容熙面前。
容云的身体颀长匀称,肌理分明。犹如雪豹,优美而危险。目前,烈亲王府中还没有人知道,这具身体中隐藏着主人怎样毁天灭地的力量。
看着容云身上纵横的鞭伤,容熙暗暗皱眉。枉何远掌军法这么多年,居然把人打得这么难看,实在是不能说不丢人。说来,这其实也不能怪何远,冰火锦可不是那么好用的,何远没有招呼到容云脸上,已经很不错了。好在何远也谈不上功力深厚,而且好像还给容云上了药,所以,看起来狰狞些,实际上应该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
“请父亲教训。”容云的声音温和平静的传来。
“昨天打你儿戏军法,今天,打你明知故犯,十鞭。”容熙最终说出自己的意图。
容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声音中带着些欣喜:“云儿多谢父亲原谅,谢父亲宽容。”
容熙没有答话,而是破空虚甩了一鞭,意思很明显:原不原谅,十鞭之后再说。
容云绷紧身体,撤去了护体真气,闭上眼睛,算是回答。
容熙自然能够感觉到容云的身上真气的变化,抬手打出第一鞭——
“嗖——啪”
容云只感觉到背上一股大力袭来,先是一阵冰凉,随后便爆出灼烧一样的疼痛,胸口气血翻涌,一阵阵发闷。
……
厉宁雪昨天有一句话,说对了一半,容熙是打算给容云下马威,但不是昨天的冰火锦,而是今天这十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