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你所赐。”谢源甩了甩手。
虽然他刚醒转没什么力气,但拼尽全力一巴掌打过去,也有得老宋受着。
老宋自知理亏,趴在地上装死。
“云中流和你什么关系?”谢源脱力地倒在床上,“这次他要你把我骗出去与他会面,明日他要你杀我呢,嗯?”
老宋一咕噜爬到床边想抱大腿,结果人家睡被窝里,抱不着,只好抱着床沿装可怜:“左使饶命!左使饶命啊!右、右使大人救过小的性命!小的就是个粗人,别的不懂,知恩图报与尽忠尽责懂,这个懂!若是……若是云右使哪天真要左使大人的脑袋,小的必定杀到左使大人面前,然后‘咔’自杀,死了不过碗大的疤!这样忠义就两全了!”
谢源信他个鬼,他倒想老宋怎么这么殷勤得要他出山,挺尸的时候回想起来,怎么着都不对头——盗曳都没见过左使,那胖子瘦子认得那叫一个亲,摆明了早串通好了。看老宋抖抖索索没出息的模样,谢源顾自叹了口气闭上眼,“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修屋顶么?”
老宋沁出满身冷汗,一咕噜爬起来,顶着半边红脸朝外头喊:“消停会儿!消停会儿!左使醒了!”
只听见外头乒乒乓乓一阵响,两个小的飞也似地奔过来,偏生奔到床前就换上一张奔丧脸。
嘤嘤抱着臂站在一边:“你可真能睡,不就一点皮肉伤么……”
说完心不在焉地端过汤碗,晃荡出了好些汤水,“你能不能好得快一点啊?小鹿说了,你要送我们小马,带我们出去玩儿,你可不能说谎。”
谢源眼睁睁看着嘤嘤抓过一个漏斗塞进他的嘴里,然后把苦得要死的药一锅端全倒了进来。
“哪有这样喂药的!”老宋急得跳脚。
“小鹿吹过了,”嘤嘤一耸肩,“不烫。”
陆铭吊着一个胳膊,从床板那儿探出头来:“可是他怎么一脸要死了的样子?前几次喂的时候不是好好的么?”
“前几次?!”老宋在谢源咳出来的汤汁里差点没晕过去。
谢源趴在床沿呛得死去活来,老宋连忙奔到外头找大夫,嘤嘤脚底抹油跑去做饭,房里只剩下陆铭,不情不愿地伸手顺他的后背。谢源不是很瘦的人,但是骨架修狭,看上去不像武人。陆铭心里烦躁起来,只觉得伺候他的事情都摊上自己了,出手就重,差点没把谢源拍下床。谢源心里默念着金刚经缩回被子里,颇有些人生苦长的感触。
不一会儿,老宋陪着大夫匆匆赶了过来,正是上次医治陆铭的那一位,见了陆少侠就两股战战。谢源把老宋和陆铭都遣了出去,伸手任大夫摸脉,片刻之后大夫慈眉善目道:“大人内力深厚,此等皮外伤不碍事,不碍事。这几日修养下来身体自己恢复了大半。以后呢这个,静养一段日子便可,倒是有一事相问。”
谢源心说你是不是庸医啊,骨头都咬成这样了静养几日就能好?耐着性子问他怎么。
那大夫笑眯眯笑眯眯:“小的为大人正骨的时候,发现大人骨骼清奇,柔韧强劲,就是好像……有点古怪。”
“怎么个古怪法?”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绳子缠着的小布包,小心翼翼地解开捧到他面前:“不太像是人骨。”
谢源皱着眉头拈起一枚碎片:“我身上的?”
大夫摸着小羊须,低眉顺眼地笑眯眯笑眯眯。
谢源怎么都觉得这大夫贱贱的,神情古怪地看他一眼,把那碎片放到嘴里轻咬:“我说大夫,你这玩笑开大了,别说人骨,愣是神兽也长不出这骨头,24k纯金啊……”
大夫广纳箴言:“哦……那恐怕就是老朽眼神不好。”说着又小心翼翼地包起来。
谢源揶揄:“不分我一半?”
老头讪讪:“八分都给了老宋头,再分就没有了……”
谢源:“……”
“嗯那个……大人练的内功是属阳还是属阴?”
谢源闭眼:“你说呢?”
大夫为难地摸摸山羊须:“照理说,习武之人,内功心法不是纯阳便是至阴,以大人这样的武名,断没有阴阳分庭抗礼的道理。”
“阴阳调和不好么?”
大夫又这个那个,“老朽只是个医者,于江湖上的修炼之术所知不深。这么雄沛的阴阳内力同处丹田,是好是坏小的不敢说。”
“武功倒是其次,”谢源叹了口气,“既然请先生来,自然是将身体放在第一位。先生只要说这对身体有害否?”
那大夫也支支吾吾说不上来,谢源颇有些无奈:这看病难在哪个时代都一样,否则哪里总有神医拿乔。
谢源心说难得有家庭医生,索性有什么毛病都说了吧:“大夫,我肾亏么?”
“不亏不亏。”大夫忙摆手,“阳气挺盛、阳气挺盛。”
“那我好想不太……”谢源苦恼地想动身,不想牵动了伤口,那大夫赶紧给他夹板子。
“这个大概跟心情也有关系吧这个……这个左使大人那么年轻,没问题,没问题。”
“我很急啊,”谢源压低声音道,“我也就二十出头,本来应该如狼似虎的,但是现在寡淡透了。近两个月来,我都没有过床事,问题是……我还很怡然自得,连自渎都记不大起来!平时就算看到漂亮女人,也没什么感觉,更不会想起那事儿,我、我这是怎么回事?”
老头讳莫如深:“那就找个男人试试嘛,心情最重要了这个……”
谢源心说这死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