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闻云州富庶,今日得见,陆某真是大开眼界。”侍女将刚斟上酒,陆晋贤便站了起来,率先朝主人遥敬一杯。
“好说,好说。”刘刺使也当即举起杯子,眯着小眼睛一饮而尽,“吃菜吃菜。”
第一道主菜,由两位侍女抬着一个巨大的托盘,上面用圆拱形银制鎏金食盖盖得严严实实,另一个侍女将盖子打开,一阵扑鼻的肉~香迎面而来,小椿和陆拾远远闻着,已经口水直流。
“此乃我手下前几日猎到的梅花鹿崽,肉质鲜美多~汁,更妙的是这鹿血。”众人这才看到烤鹿的旁边还放着一把小巧的银壶,原来并非调料,而是鹿血,“刺鹿头角间血而取之,可补虚损,益~精血,延年益寿,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小椿原本还垂涎三尺的,一想到这原本是一头活蹦乱跳的梅花鹿,而且还是幼鹿,便觉得这未免太过残忍,食欲也没了半分。
一位侍女将鹿肉片下,为各位宾客一一送去,另一位则将鹿血滴入酒中,单单只为刘刺使和陆晋贤两位大人斟上。
小椿看着眼前的鹿肉,心中悲悯,哪里还吃得下去,倒是陆拾没心没肺,看见什么吃什么,末了还去抢陆晋贤的酒喝。
后面的菜色都别出心裁,但都不如这道名贵,暂且不提,等到酒酣一半,刘刺使拍了拍手掌,眼前这波舞女便退了下去:“听闻汉有舞姿轻~盈如燕的赵宜主,能在鼓面上起舞,我府内便有一人可出其右,请陆兄品鉴一二。”
这一波退去后,换了另一波更加明艳动人的舞女,若说这云州出美女,确实不假,但恐怕这云州美女大半都被这刺使大人收入府中了,这些女子衣着大胆,腰~肢纤细不盈一握,舞姿曼妙绝伦,一曲到中间,却是几个家丁抬着一面大鼓,鼓面上一个轻~盈的女子在其上旋转舞动,如履平地,那一身轻纱曼妙,随着舞姿倏然飞出又灵巧收回,鼓面就那么点地方,眼见着女子脚步频繁移动丝毫没有顾虑,真叫人替她捏一把汗。
小椿尚未通达人事,却也是个心怡美色的男子,自然看得目不暇接,王姑娘与小椿坐在一处,此时没好气地嘟囔道:“有什么好看的。”她气恼的是陆晋贤也看得兴致勃勃,小椿是无端受了牵连。
花鼓上那名女子姿色和舞技跳完一曲,竟扭动着腰~肢来到了刘刺使的身边,亲昵地靠近他的怀里,刘刺使轻佻地朝那纤纤玉~体摸了两把,便把她推向陆晋贤:“去给陆大人斟酒。”
那女子也不扭捏,当即款款而来,刘刺使介绍道:“这是我府上的第十三妾,名唤玉梨,极善歌舞,陆兄可还喜欢。”言下之意,竟然是要让自己的小妾送予陆晋贤春风一度了。
陆晋贤正要婉拒,却觉得那女子周身馨香环绕,竟一时间意乱情迷,王卉看他并未拒绝玉梨的投怀送抱,当下更是恼怒,一拍桌子站起来,丢下一句“荒唐”便忿忿离席了。
小椿左右拉不住,也只好由着她去,刘刺使见王姑娘走了,只是朝她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也不阻拦,继续不断朝陆晋贤敬酒,席间又命人送上一个方形的锦盒。
陆晋贤打开盒子,只见里面光华流转,竟是一尊七彩琉璃错金麒麟,琉璃倒不算稀罕物事,只是这七彩琉璃又分不同的成色,下等品颜色混杂,色彩暗淡,上等品则色泽鲜明亮丽,流光溢彩,而这麒麟更胜在做工细致,见微知著,细致到爪牙眼睫都描绘得一清二楚。
“刘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刘刺使也是明人不说暗话:“陆兄此次上任,日后必定前途无量,还望在皇上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
陆晋贤略略一想,不动声色地把东西收进了怀里。
刘刺使心情大好,当即频频劝酒。
觥筹交错之间,陆晋贤再好的酒量也有些头晕,便装作酒醉,刘刺使这才作罢,嘱咐玉梨和另一名姿色出众的侍女扶陆大人回房,小椿和陆拾两人也跟着回去了。
☆、春风一度
陆晋贤被两名女子扶着进了客房便倒在床~上,不一会儿便响起了规律的呼吸声,没了动静。
玉梨唤了他两声,没有听到回答,便朝侍女使了个眼色,自己坐在床沿去动手脱陆晋贤的外衣。
侍女迈着莲步走开,在香炉里点上龙涎香,又将桌上的蜡烛吹灭了,也不退下,却仍朝着床走去,想来也是被刘大人授意今晚相陪的。
此时室内没了灯火,仅外头小路两旁的灯笼有些许光亮从开启的窗口透进来,满室都是旖旎朦胧的气氛。
玉梨身似水蛇,就这么腰~肢款摆地附身上去,贴着陆晋贤的耳~垂轻声细语:“陆大人,你是真醉还是假醉,你这样不解风情,倒教奴家一腔痴心都付诸流水了呢。”说着手便不规矩地伸入陆晋贤的衣襟,也不管陆晋贤是否听得见,口中脉脉含情,“陆大人这样貌实乃天人之姿,比刘大人不知强多少倍,奴家真是倾心不已,若是不嫌弃奴家出身微贱,就向老爷要了奴家一同上京,一路上夜深寂寞也好有个人暖帐,岂不是美事一桩?”
这一双瘦弱无骨的手却是被攥~住了,玉梨还未反应过来,已经一个翻身被压在身下,穴~道受制,竟然全身脱力动弹不得,再看陆晋贤一双清醒如常的眼睛,哪有半分醉酒的样子,玉梨面不改色,一脸媚~笑:“陆大人原来喜欢主动,倒是玉梨始料未及。”
陆晋贤此时突觉全身燥热异常,自然不是酒醉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