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金虹岳,这个他怎么也想不到的徒弟,也是具有上古大神血脉的新神,趁他完全没有防备之际将他背叛了个彻彻底底。
宁封子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想着不能动怒不能动怒,否则会多几条皱纹,强行镇定道:“你今日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金虹岳垂眸:“若我说只是因为思念师傅所以想来拜会,师傅可信?”
宁封子面无表情地咧咧嘴:“这话搁在你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信,难不成真是小孩意思,见到我招呼了两个年轻人,心里争风吃醋了?”
金虹岳知道自家师父从来嘴炮一流,也不羞恼,反而淡笑:“若真是如此呢?”
宁封子皮笑肉不笑:“若真是如此,我奉劝你还是趁早滚蛋为好,因为哪怕观门破了,我也会以身作门,誓死和你划开界限。”
两人之间势同水火,宁封子虽被封住攻击法门,自保能力确是丝毫不弱,他若真铁了心不让金虹岳进门,对方恐怕还真有点难办。
“好,师父既然如此坚定,那徒弟就不为难师父,今日前来确有一事相求。”金虹岳声音略微低沉了些,平静地注视宁封子。
宁封子讥讽一笑:“呵,我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果然是有求而来。”
金虹岳也不顾这声讥讽,抬起眼皮神色淡然:“请师父借出三庭印。”
……
芥茗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添了好几味大补——应龙的角、帝师的神火、还有与玄兮血肉交融时再次汲取的气血。
五色神光火比起三昧真火要和煦且具塑造性,三昧真火一般用来锻冶神兵或是天罚妖邪,神光火却是最开始由神农所使炼药的,后来被留在神农鼎中成就了两个上古法宝,宁封子以此火捏陶铸人,炼药救世,可谓是将神火的作用发扬光大到极致。
应龙角在神火中被冶炼成粹,与芥茗的原形融合为一体,先前包裹玄兮时沾染到的仙家气血又将此融合作了个引,此番芥茗将毕方的真元、应龙的身体全部融为本身,在一片混沌中更加清晰地感知到了自己气海中的那个元婴。
那个在龙宫时便发觉有些奇异的元婴此刻形态逐渐突出,芥茗终于感知到了,这不是元婴!这已是修成了形的元神!
他的元神在紫府之中盘曲而坐,姿态端庄,修为越是高深的元神便越清晰可辨,芥茗冥思之中竟可清楚窥见这元神面庞上的一丝一发!
与自己相差无异,只是少了眉间那一抹火纹印多了一点朱砂,不过他转念一想,火纹印是晏纹给他的一抹助力狐火,所以改变了原先形态也不算奇怪。
只是诧异,想不到自己竟如此简单便跨过了化神期!
算算时间也不过才一月不到,而这一个月间他也没怎么认真修炼,大多是和黑水龙王一干斗智斗勇,其次便是躺在火炉子里被锻造,如此一来,再用自己天赋异禀来作托词,芥茗也察觉出不对劲了。
从未听说过有谁可以按月来突破境界,传闻魔宗修炼方式诡谲,修为上升的也快,莫非自己修炼得如此不对劲,和尾椎部分那个咒印有关联?
“小妖怪,今天可打扫过了?”咚咚咚的敲门声来的特别不是时候,被打搅思路的芥茗压抑着满腹怒火刷地打开门,满面阴霾道:“真人,我都打扫了半月多了。”
宁封子极其严肃认真道:“可这仍旧是脏啊!”
“这脏……”
“你若不愿去我便只有让你师傅去了,你们二人既然要在我这道观里休憩,便也相应给点补偿吧。”
宁封子飞快地堵住了他的口,芥茗咬牙切齿!
这真人也不知是在做什么营生,日日将道观弄的一塌糊涂,泥土灰尘到处有,根本除不尽。
但他一说要叫玄兮去做,芥茗又不知从哪门子生出不忍,他从丹炉中脱胎换骨出来后,一眼便见到玄兮为他掠阵步法,使他立刻想到在冲霄峰上,此人必定也是这样守了他三个月。
一个不忍心,芥茗就做牛做马给宁封子做了半月的苦力,天知道他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他为什么不甩手离开,活脱脱在这里浪费时间?!
第无数次打算扔掉扫帚,却又硬生生忍了下来,玄兮替自己掠阵半月,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若是自己就这么走了,晏纹再来找玄兮麻烦可如何?
晏纹说的没错,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只是如今羁绊如此之深,他当真能将玄兮置之不顾吗?
他虽行事凶残,可也是有心的。
磨蹭着扫到玄兮屋外,他穿过抽芽的嫩柳,在袅袅檀香中见到玄兮盘坐在蒲团上静思,周身灵气收放缓慢,明显是在吐纳疗伤。
芥茗握着扫帚的手微微收紧。
他极少有耐心打量玄兮,此番缓缓走到屋前,注视着几尺之遥的玄兮——
玄兮的眉头紧蹙,芥茗心里莫名一紧,自己当时在背后插那一剑可一点都没留情,他的剑上虽没有毒,可也是把妖剑,对仙家的身体定是伤害极大的,可当时除了这个办法他又没法稳定明如愿,也无法问出幕后黑后的下落。
玄兮穿着一身雾白的道袍,随时随地都是高贵不可亵渎的冷漠模样,鼻梁高挺眉目凌厉,让芥茗都不敢相信,这么冷淡的人会对自己有那么大的包容和信任。
哪怕是自己醒来后,对方也没有质问过自己为何敢向他出剑,只是微微垂下眼眸,叹了一声微乎其微的气。
许是他停留的时间太长,玄兮缓缓睁开了眼,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