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监狱里,又闷又臭。水色把外衣铺在地上,盘膝而坐。半天也没有让自己静下心来。那些纷杂的声音,其实水色可以不在乎,但是不知为何,她心是乱的。
洛淮他,会理解自己的意思么?或者还是说,没有?水色有了难得的不确定。
夜色渐浓,只剩下窗外墙角处的不知名的虫子还在不知疲倦的叫唤着。水色所听见的,只有各个牢房里传来的呼噜声。还有...水色唇角不着痕迹的勾了起来。
虽然很轻,但是,还是让她觉察了。那响在她头顶上的声音,是铁钩抓在墙面的声音。脚步声很轻,而且数量不少。虽然不知道是谁的人,但是,在她身陷囹圄的时候还能派出如此大的手笔来,还真是看得起她水色啊。
湘妃玉笛不在手上,水色有些无奈。只好伸手从面前扯出几根草杆,注入内力后,也可轻易要了人的性命。
寒光从刀刃上折射进来。水色抬手,一根草杆瞬间变得笔直坚硬堪如钢铁。一瞬间便刺穿了土墙,没入了什么东西中间,谁发出了一个闷声。
水色这一毫无预兆的出击着实让外面的人吃了一惊。而后也明白了水色并不是好惹的对象,尽管身处大牢,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弱女子。
于是下一个瞬间,数十只箭头漆黑的箭矢便刷刷的从窗□□了进来,又扑扑的钉入了地面。水色身形翻转,灵活的躲避开来。
她转手又是几根草杆飙射而出,还来不及看到底伤了几人,便又急急躲开破墙而入的数道细小寒光。就这么几个眨眼间的来回,水色额角已是冒出了细小的汗珠。
她喘了口气,然后听见了由远及近的破空声。很急,很快。她还没来得及分辨,一道寒光堪堪从她脸边擦过。然后与半空中的什么相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然后两两相破,碎裂一地。
水色警惕的回头,身后却并无异常。但那道寒光,的的确确是从她身后射出的。是谁?谁在帮她?这大牢里,莫非还有着什么深不可测的认?那么此人,是敌是友?
水色后背顿时流下了冷汗。这个刚刚才救了她一命的神秘人,武功应当在她之上。如果他要杀了自己,也是很容易的。
但是还不待水色细想,两个黑巾蒙面的人已经从外面轻易地进入了破旧的牢房,举刀向她逼近。
“你们是谁的人?”水色压低声音,冷喝道。
“这个问题,你还是去地府问阎王吧!”其中一人回道,劈手便砍向水色的头颅。这要是砍上了,水色的脑袋,就得开花。
还是从那个方向,激射而来一枚细针,叮的一声碰在刀刃上。而那精钢打制的刀刃竟应声而断。
“什么人?”那黑衣人的惊讶不比水色少,惊怒交加的低声喝骂。
“我一个老太婆,就是看不得别人欺负小丫头。更何况这小丫头,还很得我的眼缘。”一个苍老粗嘎的声音响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水色皱着眉头侧着脸听得仔细。不知是错觉还是...她总觉得这声音耳熟。
“老太婆,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我家主子,可不是你能得罪的起的。”那黑衣人冷哼道。
“老太婆已经活了七十多年,你家主子就是当今皇帝,也吓唬不住老太婆我。行了,你们打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今天这小丫头,老太婆我是护定了。你们要觉得能打得过老太婆,便尽管动手。”
那黑衣人见她软硬不吃,倒也一时间拿她没了办法。打吧,就那一手功夫,他心里就没底。可是不打吧,回去后,主子的刑罚也不是好玩的。
“这样吧,你也莫为难了。你只消告诉你主子,有个老太婆护住了这小丫头,你主子想必也会明白。这倒也不叫你为难了。”那黑暗中的老妇人又说道。
“老太婆,明人不说暗话,把你的名姓报出来。”
“哎呀人老了,这记性也不够好。叫什么,我倒真不记得了。”
“哼。”那黑衣人冷哼一声,却也知道今晚不可能的得到结果了,不甘不愿的带着人离开了。
水色等了一会儿,确定人都走了,才舒了一口气,瘫坐下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小丫头,你是不是中毒了?”
水色笑了笑,拿开捂在腰侧的手,“多谢前辈解围。我没事。”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水色。”
“你姓水?”
水色抿抿唇,“我不知道,这个名字,是,收养我的人起的。”
“哦。”老妇人应了声,就不说话了。